“好了。”
谢夫人不悦地蹙着眉头,断了荀馥雅对孙媚儿的压制。
荀馥雅知晓在她与孙媚儿之间,谢夫人必定会袒护孙媚儿,她并不介怀亦不畏惧,坦坦荡荡地询问谢夫人:“敢问阿娘,谢家与楚家,哪家更胜一筹?”
谢夫人先是疑惑,而后傲然表示:“自然是我们谢家。”
荀馥雅再问:“谢二公子与楚公子,谁更出众?”
谢夫人犹豫,而孙媚儿毫不犹豫地回答:“自然是我二表兄!”
荀馥雅从容地笑了:“我一没瞎,二没傻,放着好好的谢家少夫人不当,放着俊美非凡的谢二公子不勾引,去勾引处处不如谢二公子的楚公子,而且这个楚公子已从军,此后生死未卜。”
停顿了一下,她恭敬有礼却不失气势地询问:“娘亲,您觉得可能吗?”
“……”
谢夫人默不作声,答案显而易见。
孙媚儿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荀馥雅靠伶牙俐齿过关,继续煽风点火:“谁知道你,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小浪蹄子,而且我二表兄哪是你勾引就能勾引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哼!”
“啪!”
她的话刚讲完,巴掌便落下。
荀馥雅掌控的时机刚刚好。
孙媚儿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你又打我?”
荀馥雅揉了揉发痛的手,懒得多看她一眼,抬眸看向谢夫人。
她温文有礼而不失气势地说道:“我跟娘亲在讲话,你一个外人插嘴,不打你,我谢家的规矩何在?”
纵然知晓她在狡辩,可句句在情在理,谢夫人一时哑口。
此时,谢昀的贴身小厮岑三匆匆跑来,恭敬地向谢老夫人与谢夫人行了个礼,便转述谢昀的传话。
“启禀老夫人和夫人,二少爷知晓你们在问责少夫人,特意遣小的前来向二位解释。关于少夫人与楚公子之事纯属误会,希望夫人不要为难少夫人,伤了谢家人的和气。”
言毕,岑三也不急着回去汇报,站在一旁候着。
谢夫人知晓谢昀此举为何意,只得喟叹:“行吧,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此事便作罢吧!”
她扶着老夫人站起来,想着辛月过去的种种失德行径,心里很不爽快。
临走时,忍不住对荀馥雅说道:“不过,你能招惹这种误会,也因其身不正。为了让你谨遵三从四德,我罚你抄写《女德》三百遍,你可有不服。”
荀馥雅识趣地行礼:“辛月不敢!”
“妙光,帮忙扶着老夫人。”
谢夫人见谢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威严地叮嘱道。
那名叫妙光的丫鬟赶紧从谢夫人身旁跑到谢老夫人身边,与另一名丫鬟一同扶着谢老夫人。
目送谢老夫人与谢夫人离去,荀馥雅轻蹙着眉。
妙光?
上一世,谢昀生擒的犬戎族公主似乎也叫妙光。
听说那位妙光公主曾倾心过谢昀,招揽过他当犬戎族的驸马。
她不曾见过那位妙光公主,不知其貌,只知道这女人厉害得很。
但愿,是她想多了吧。
不过,离上一世犬戎族攻打进来的时日越来越近了,她得想办法到延边刺探犬戎族那边的消息,确定犬戎族是否如上一世那样野心勃勃地攻打过来。
哎,若此时玄素在身旁,她便不用如此苦恼,直接吩咐玄素去办便可。
都怪谢昀言而无信,这个狗东西!
见岑三凑上来,荀馥雅回头淡淡地说了句:“回去叫你家少爷少多管闲事。”
岑三知晓这位姑奶奶受了委屈不高兴,不敢招惹,行了礼后便匆匆地回去向谢昀汇报情况。
正在逗鸟的谢昀得闻荀馥雅的回话,一言不发。
他心想:嫂子无端恼了我,今晚去跟她道歉吧!
夜里,寒风凛冽,灯火明灭,万物归于沉寂,只有皑皑白雪在纷纷扬扬地荡漾着。
昏暗的烛光在窗台前放纵地摇曳着,侍奉的丫鬟早已躲进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想,只有荀馥雅孤身只影地在奋笔疾书。
她本就长相精致,此时束发的丝带取下,乌发半披,衬得肤色如玉,眉眼秾丽,偏她不自知,姿态慵懒地誊抄着书卷。在莹莹烛光之下,眼波潋滟,尽显勾魂夺魄的美。
提着灯笼前来的谢昀头一回瞧见她这番模样,一时竟无法挪开视线,黑漆漆的眼底波澜陡生。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女人简直像白雪上的红梅,散发着诱人的芳香而不自知。
简直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