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拢了拢披风,对着她微笑,柔声细语的问:“是温小姐吧?”
她分明也认得温一心,温一心点点头,也没多言。
“裴瑾有些醉了,还歇在包间里,我出来醒醒酒。”夜风微寒,阮晴裹紧了披风:“这大半夜的,还劳烦温小姐亲自跑一趟,裴瑾也不懂的心疼心疼你。”
温一心如实回答:“仅此一次而已。”
阮晴心里憋气,敢情是裴瑾故意做给她看的:“我出国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裴瑾了,他有洁癖,对衣食住行的要求都很高,你辛苦了。”
温一心听出她言语里的不忿以及对裴瑾的关切,摇了摇头,诚恳的回:“不辛苦,外面冷,阮小姐穿太少,当心着凉。”
她不欲同阮晴再说,抬脚迈上台阶,往里头走去。
阮晴狠狠咬牙,这女人果然心机深沉,难怪能勾住裴瑾的心,她的话都挑衅到这个份上了,温一心竟如此沉得住气,不仅情绪没有半点波动,且还能好声好气的回答她的话,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这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透着一丝怜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雕刻镂空花纹的红木门打开,裴瑾从古色古香的木雕屏风后绕出来,一双眼黑沉沉的望着迈步进来的温一心。
温一心神色如常,看到裴瑾,快走两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回转身时,门口已经没了阮晴的身影,温一心闻着裴瑾身上浓烈的酒气,见他脚步虚浮,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温一心扶着他站稳,拿起搭在他手臂上的外套,踮起脚尖披在他身上,温声道:“外头起风了,有些冷,免得冻着了。”
裴瑾垂眸凝着她,乖乖的站在她面前,两条手臂搭在温一心薄瘦的肩膀上,看着她专注的给自己扣好西装外套的衣扣。
他眼底暗流翻涌,好多话想要问她,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温一心只当他是醉了,扣好了衣扣,便一只手握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揽住他精瘦的腰,扶着他往外走。
上了副驾驶,温一心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弯身凑过去给他系了安全带,掌心贴住他的额角,问:“是不是很难受,有没有想吐?”
她分明是关心他的,裴瑾心里很受用,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难受,不想吐。”
温一心抽回自己的手,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我开慢些,以后应酬的时候少喝点。”
平时车水马龙的街道宽阔了许多,回程极其顺畅,很快就到家了。
裴瑾拿着浴袍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温一心已经换了长袖长裤的睡衣,宽大的睡衣将她玲珑的身段遮掩的严严实实。
裴瑾心里头烦闷,昨晚她不知道自己要回来,穿着又轻又薄的吊带真丝睡裙,稍微用点力,就撕扯坏了,多方便啊。
反倒是他在家里,她恨不得将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
温一心见他出来了,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茶汤:“我给你泡了解酒茶,快把它喝了。”
裴瑾扯了扯松松垮垮的睡袍,走到她面前,端起那碗解酒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从上到下打量她:“怎么不穿昨天那件睡裙?”
温一心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被你扯坏了。”
裴瑾伸手,将她垂在脸颊边的长发拨到耳后:“柜子里还有类似的款式,除了昨晚,从来没见你穿过。”
从前以为她太过保守,便没有太过在意,今晚一路回来,细细思索了晏殊的话,蛛丝马迹如裂缝一样爬满他的胸口。
温一心低眉垂眸,顺从道:“你要是喜欢,那我明天穿。”
裴瑾猜不透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转身去了浴室漱口,出来的时候,就见温一心已经躺在床上闭了眼。
裴瑾关了灯,只留床头柜上那一盏朦胧的光亮,在另一侧躺下,翻转身,抱住温一心。
他洗了澡,淡淡的酒味和沐浴露略清苦的味道混在一起,沁人心脾。
裴瑾见她一动不动,忍不住拨开她的发丝,唇齿咬住她的耳垂。
温一心受不了这般耳鬓厮磨,挣了一下,“很晚了,快些睡吧,我困了。”
裴瑾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温一心睁开眼,这才察觉他的不对劲,“问什么?”
“在茗熙馆的门口,跟你说话的女人是谁?”裴瑾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的眼睛:“你认识吗?”
原来是这件事,温一心坦然的回答:“本来不认识的,钟黎给我看过照片,说她叫阮晴。”
钟黎果然告诉她热搜上的绯闻了,裴瑾又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温一心有些内疚,觉得自己占了裴太太的位置,本来这个位置应该属于阮晴,“她说你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大概是想让我好好照顾你吧。”
裴瑾:“......”
温一心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你今晚的酒局跟她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