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被热意填充,即便睁开也看不清楚东西,而后那股潮热从眼角落在面颊、下巴上,又被一股力道温和地擦去。
有声音叹息一样落在耳边,可是她听不清楚,只是不断地颤抖、想要躲开,如同被猛禽攫住命脉的猎物,瑟瑟地要求饶。
她太后悔了。
舒幼盏想,早知道这么痛苦,还不如挨一针呢。
然而临时标记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等最初的那种疼痛过去之后,她身上的温度果然降了回来,甚至连思绪也逐渐清明,等生理的泪水流得差不多之后,她就差不多缓过来了。
只剩下力气还没怎么恢复。
这时候舒幼盏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面对赵青岚的方向,对方的指尖隔着衣领不轻不重地抚着伤口附近的位置,想帮她缓和疼痛,而她只要略一抬头,就能嗅见那股彼岸花味道的源头。
赵青岚见她睫毛上还沾着湿润,标记了Omega之后的那种满足感泛上心头,以至于她声音都变得温和许多,用指尖很轻地碰了碰那小刷子似的睫毛,出声道:
“好点了没?”
舒幼盏闷闷不乐抬眼觑她:“你觉得呢?”
赵青岚便把手凑到她的面前,略显苍白的指尖看着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仿佛连主人也不近人情,然而舒幼盏却听她带着笑意似的回答:
“那让你咬回来?”
舒幼盏盯着她的手腕不吭声了。
……
“abandon。”
英语老师听写的发音落下,后排出现稍许的动静,她抬眼看去,眉尖一蹙,发觉是舒幼盏和赵青岚两人,只严厉地瞪着她们回到座位,终究什么都没说,改而念下一个单词。
舒幼盏摸出听写专用的本子,没骨头似的趴在那里,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
赵青岚稍稍探了探脑袋,看看前排的位置,也没管那么多,翻开空白的页面,拿起笔就在上面写下自己听见的单词和中文翻译,行云流水了一会儿,却见旁边的舒幼盏歪着脑袋在英语老师的发音里睡着了。
她抬眼看了看女老师往讲台去的背影。
不一会儿,赵青岚将舒幼盏桌上的本子拿过来,右手迅速地写下两份一样的答案,左手悄悄把英语书竖在舒幼盏的桌前,挡住她这边的动作。
前排吊儿郎当的平辉一个单词也不会,晃着腿在那里转笔,椅子往后靠的时候,因为跟舒幼盏的桌子还离了点儿距离,一下子没稳住重心,发出巨大的动静。
“吱呀——”
“平辉!不会写你就给我站起来听!”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厉声转过来,直直瞪着最后一块角落的方向。
平辉脸皮很厚,无所谓地起立,又想起要捡自己刚才掉的笔,俯身再起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在后排睡觉的舒幼盏,还有对方因为趴着露出来的一截雪白后颈皮肤,软而短的黑发并未能遮到那附近去。
那里有一道再明显不过的新咬痕。
还未愈合的模样昭示着什么,身为Alpha的他再清楚不过。
他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盯着舒幼盏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句:“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