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杰慢慢松了手,二娘得意喘息直接瘫倒在地,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着。
他冷哼一声,甩了下袖子,坐在一旁石凳上,“说吧,若这次还叫我失望,我就把你送回那虎狼窝去。”
“不不不。”听此二娘眼里有了泪,跪着上前,揪住他衣裳,她不想再回那不见天日的挨人糟践的春坊里。
受人打骂,肿手破相弹琴学唱去讨好那些男人。
“这次绝对不会,我亲眼瞧着的,那姜婉儿把提子....”
二娘轻声在他耳边说着,半晌后马杰脸上表情复杂,随后一脚踹在二娘肩头上。
二娘啊了声,跪在地上哭着。
“那冰糖葫芦都是用糖做的,这次怎么可能是用盐,你当我...”
“许是,许是那山楂本酸,需要糖来中和一下,而提子甜,得用盐啊,咸甜口感,杰郎你要信我,我当时去的时候,案几上没有糖,只有一壶盐在那摆着。”
马杰脸上的愤意松了几分,他默了半晌,扯扯嘴角冷笑一声,伸手轻抚着二娘的脸颊。
那日姜婉儿整装备好,拿好东西后出门就见崔家马车在她食馆前停着。
康福招呼道:“姑娘快上车,这儿离刘府有些距离。”
“好。”
姜婉儿提着衣裙,大步跨上去,她一撩帘子见崔万州在里头笔直坐着,便自顾笑了下,坐在他对面。
崔万州看了她这一身英气飒爽的穿着,温声扯了个话头,“姑娘有信心吗?”
姜婉儿犹豫了下,“应该...有吧。”
崔万州坦言问:“姑娘是想要银子,还是想要份在刘府的差事。”
“银子呀。”
“上次就听说缺银子,若真是应急,我倒是可以帮帮姑娘。”
姜婉儿摇头,“公子只需要帮我打广告就好了。”
“广告...?”崔万州不明白,“何为广告?”
姜婉儿一时忘了这是在古代,有些词他是听不懂的,“就是....哎呀,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她也懒得再解释,心里思索着今日做的东西。
车程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一路颠簸,颠得姜婉儿东倒西歪的找地依靠,胸腔难受的就要吐出来,反观身边那人,坐姿依旧笔直端正。
稳稳当当的,丝毫不动弹,像一根木头。
下车后,她如获新生,呼吸了好几口后才缓过劲来,随后静声的跟在崔万州身后。
刘府门前气派,大门张开,门前小厮见到崔万州后忙行礼问安,“崔状元啊,来来来,快里边请,我们大人可就盼着您呢!”
姜婉儿跟在他身后,略微扫了眼周围景色。
花鸟鱼虫,亭台水榭,应有尽有。
桥边有一团火红的海棠,远远望去跟一片妖艳的火影,像是下一刻就要烧灼起来,内房瓦片明亮整齐,屋子联排,宽宏大气。
“这是管事嬷嬷,姜姑娘。”
姜婉儿把视线从周围景色里抬起来,入目见到一位身姿板正,面目严肃的的中年妇人,头发微白,除了用银簪子挽鬓,再无多余缀物。
“嬷嬷好,我听大人要寻厨子,因此过来一试。”
嬷嬷脸色一惊,上下打量了下姜婉儿,“想不到姑娘虽为女子,还有这手艺,姑娘这边来。”说着给她指了道。
转头脸色温和的跟崔万州道:“崔状元车马劳顿辛苦了,快去到正厅歇息吧,大人好等着你。”
“嗯。”
姜婉儿走到那时,被一群糙汉的目光钉住脚步,她一顿。
那些个男人个个挺着大肚子,粗眉大眼,皮肤黢黑,头顶围了个汗巾,其中站在最外头的还冷笑一声,擦擦手,随后把毛巾搭在肩上,又斜了她眼。
她一纤细女子来这个地方...确实格格不入。
管他呢,姜婉儿要的是银子,不是他们的青睐。
她自顾走在最后头,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开始着手准备。
姜婉儿记得街上大娘是说,徐氏生产完后没有胃口,既如此。
她想了下。
那就酸辣粉吧。
这可是个繁琐步骤,须得先把粉条给弄出来。
正想着呢就听那边声音一起一伏的喊着马哥。
她抬眼,看到马杰故作谦虚的给众人抱了抱拳,“客气客气。”
姜婉儿皱眉,他怎么也来了。显然在这个想法冒出时,马杰也注意到了姜婉儿,他哎哟了声,“这不姜姑娘啊,怎的,也来混我们老爷们的手艺了?”
众人听此跟着笑了几声,粗短的手指着姜婉儿。
“谁家小姑娘不是插画品茶刺绣,她却来颠大勺?”
话毕,那群人又是笑了几声。
姜婉儿知道他故意说这话来揶揄她,也不恼,轻声问了句:“马杰,今日还做炸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