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刷了卡,在这个男人这儿多住了一天。
在这一天一夜之内,我拼命的让自己回想起和白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生怕漏掉一个细节,会成为日后致命的因素。其实我这么做也是冒着相当大的风险,我虽然了解白觉,但我不可能掌握她的记忆,如果一旦西索问了什么只有他俩才知道的事,那么我的犹豫会直接让我露出破绽。所以我不能选择一个只有我俩单独相处的地方,我要想办法让他产生一种激动的想法,而这种想法会让他没时间顾及我的真假。
我本不想把蓝猫牵扯进来,但考虑到他是我计划中的重要一节,只能在心中说一句对不住了。蓝猫本人倒是没反对,痛快的点头答应。
我和蓝猫详细的制定了计划,并且约定了几个行动的暗号。
在这期间,京并没有打扰我,他给了我们充分的准备和休息时间,只是在临走的时候,京亲自过来送给我一个剪纸的蓝蝴蝶。纸很平常,可剪纸人的手艺不是一般的漂亮。我谢过他,心中隐约也知道眼前这个黑发的男人并不简单,他根本不像个普通的市侩商人。
“京先生,你听过「逆天改命」么。”我打开门准备出去,就在快要迈过门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这么一个词,于是我停下脚步,回头问他。
京勾起嘴角看着我,双手插进宽大的袖子,慢悠悠的开口,云淡风轻,明明长的年轻可表情却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逆天改命,死者复生,不过是一场痴心妄想罢了。”
我沉默。京说的没错,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是我的痴心妄想。
人为什么得不到永生呢?之前的我从没想到过这种问题,现在想来,或许就是为了给其他物种留一个生存的机会,没有什么能做到永生不灭,它不可能占着一个位置不老不死。因果轮回,这才是一个物种最好的结局。
等我离开京的住处,从小路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一人身上。贪婪的、羡慕的、嫉妒的、鄙视的,甚至一些不怀好意的。各种意义的目光看的我不舒服,我皱眉正准备发飙,只见蓝猫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袖子,摇了摇头。
我突然意识到此时的我已经不再是「白蘭」。
我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嘴,笑了笑,竟可能的学着白覚的娇媚又意味深长。一路上接受着这样的目光,我渐渐也开始适应,和蓝猫登上了去天空竞技场方向的飞艇。
西索和库洛洛对战后就被列入了天空竞技场的黑名单,他为了重新和库洛洛战斗,开始屠杀旅团团员,当然旅团他们也不是傻子,我估计除了飞坦和库洛洛之外,其他人和西索根本没得打,所以谁也不露面。
可是消息这种事,只要有钱就能买的到,我听侠客说当时奇犽和小杰这俩小鬼,就是用钱轻松的买到了玛奇和信长的消息。我也一样,用同样的方法知道西索还在天空竞技场附近,这个世界有光也有暗,和天空竞技场一样,这里同样也有一个见不得人的地下竞技场,而这个地下竞技场,就是我选择的接触西索的地方。
我要在地下竞技场打几场,放出我在这的消息,等着西索主动来找我。
准确的来讲地下竞技场应该叫「深渊竞技场」,听起来和天空竞技场正好是相对的。我之前还猜想过,这两个地方的老板会不会是一个人,后来偶然间听糜稽跟我八卦,他说这两个地方的老板是一对兄弟。
因为白覚的关系,对于地下竞技场,我深谙此道,于是很轻松的登了记报了名。登记的名字我按照白覚的习惯写了「白」,备注也还是老样子,写了幻影旅团8号,白覚老太婆并不是幻影旅团的团员,当时库洛洛卖了她一个人情,给了她一个号码,后来旅团的8号也重新选了人,可我还是决定用它。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写的其实是6号,这毕竟是侠客曾经用过的号码。
登记之后,随之就可以打层数,因为层数决定着晚上我和蓝猫的居住条件,我还是花了点心思,打到了20层。一旦达到了20层之后,待遇和之前的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了,深渊竞技场的设计很有趣,层数越高会越接近地下,所谓深渊无底,强者无形。
我踩着步子轻快走下,迎着下面强者的注视和背后不到20层人们艳羡的目光,和蓝猫一起向我们的房间走去。
身边不断传来那些人悉悉索索的议论声,进入耳中最多的就是「白雪姬」这三个字。我没有去理会,径直往前走,身边的蓝猫也不做声,他挺直腰杆,一脸上位者的高傲,正如我当年跟在白覚身边一样。老太婆在这里人气相当高,即使她有好几年没露面,仍旧是有不少粉丝,看我即将进门,有几个心急的大声喊到,“白小姐,要不要对决?!”
我回头嫣然一笑,雪白的手指拂上门栓,“好啊。”我应声,看了那人一眼,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包括白覚在内,比起向更高的级数探索,其实大部分人更满足于双方决斗带给自己的那种快.感和征服欲,决斗结束之后,胜利者会从另一方得到一样东西,金钱、名利、地位……还有身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因为欲望而付出了自己无法负担的代价。似乎人人都想当个豪赌家,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运气。
自从去过侠客坟墓之后,我就反复再做一个梦。
在一个一望无际的平原下,开着成千上万白色的花,映衬着灰白的天空,一轮血红色的月亮高挂其中。我站在花海当中,一次次的呼唤侠客的名字,然而回应我的只有当时他离去之时徘徊飞起的那些乌鸦。
血红色的雪落下,花反而越开越繁华。
雪花落在我银白的头发上、落在我的脸上,斑斑驳驳的,仿佛此时这女人的血溅在我脸上、发上一样,温热又触目惊心。
我“啧”了一声,甩了甩手上的血。眼前这女人是西索的相好,哦不对,是曾经的。毕竟她现在已经死了。
我抬头望向看台一角,西索穿着一件花西装,笑的一脸放荡。也许我这样形容他带了很多个人主观印象,但对我来说,西索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伪装成白覚现身后,西索就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在这地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故意的,但我知道这家伙一直没放弃打白觉的主意。如果要说我和眼前这已经死掉的女人有什么恩怨,很简单,事情还要回到昨天。
晚上,我和蓝猫在竞技场落实好最新的住处,我留他一人在屋里看电视,自己就准备跑去竞技场的酒吧喝酒,最近过得太压抑,我也得适当感受一下成年人的乐趣。
我俩虽然住在一个屋,但它是个大套间,这里有两个私人的房间和一个公共的客厅。
蓝猫无事可做,他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杵着下巴,嘴里叼着pocky,百无聊赖的在那一下一下的调着电视台。我在镜子前鼓捣了很长时间,搽了粉底描了眉又仔细画了眼影和眼线,最后又涂了口红扫了腮红,弄的蓝猫有点看不过去,嘴里嘟囔着,好好的脸干嘛非要抹这么多化学品。
“女孩子就算长的再漂亮,化妆肯定比不化妆好看的多。一看你就没有女朋友。”我对他的抱怨嗤之以鼻。
蓝猫无奈的耸耸肩,头都没抬,“你注意点影响,别喝的烂醉~”
“你才是,别偷着看成人电视台。”
听了我的反击,小屁孩愣了一下,随即皱眉抱怨道,“啰嗦的像个老太婆。”
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们当家长的一定要理解。我都收拾完走过去又揉了揉蓝猫的头发,惹得他一阵不满,看到他这样的表现,我心满意足笑的花姿招展随手关上了房间的门。
等我到酒吧的时候,喝酒的人已经很多了。我挑了一个特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即使如此,调酒师还是看到我,直接向我走了过来,我抬眼一看,原来是熟人。
“幽蝶绮梦。”我俩同时说道,我看着他,他看着我,那人笑的十分职业化,可是在这样的灯光背景下,却是相当吸引人,这小哥长的很帅,酒调的还好喝,有他在的时候酒卖的格外的好。
我点的酒很快就调好了,只看外表的话这酒颜色还是挺漂亮的:白色为基底,逐渐过渡到麦芽色、冰蓝、宝石蓝最后是紫色。白覚爱这酒爱的要死,每次来必点它,可我对这酒是爱不起来,里面的血腥味喝的我头疼。
“这就叫情调,宝贝儿。”,那时候白覚是这么跟我说的,说完她就抿了一口酒,眯起眼睛,纤长的睫毛撒下一片迷离的光影。我反正是没看到她附庸了风雅,就看到她那时候和西索在那调.情了。
辣眼睛。
我扭过头,没办法当时我还是只可怜的单身狗。
每到这时候,当年的调酒大男孩现在的调酒老男人就特善解人意的递过来我点的酒——日出。不过虽然他这么做,可我一点也不想感谢他,原因很简单,每次我和白覚一起来,调酒小哥必然会先给白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