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太欺人太甚了,姐妹嫁与叔侄二人,哪有这样的规矩,而且还压了您一头,将侯府庶女赐婚与您。”
青年眼眸间黯淡,微微苦笑:“本王的皇兄见不得本王好,怎么会给本王赐一位得力的妻室,如今本王这样子,自身都难保,哪有什么前程可言,怕别耽误了人好人家的姑娘。”
何长史听到自家爷这么自暴自弃,心里也不好受,本来先帝曾订下过一门婚事,一家高门贵女,可当年新帝登基,爷被清算,那户人家的女儿立即悔婚,琵琶别抱。这些年好不容易求得一线生机,大军凯旋之日在京外又遭到暗杀,中了毒箭,不仅毁了爷的身体,还让爷前功尽弃,叫圣上以养病之由夺了兵权。
“爷,不要这么说,咱们会好的。”
“本王婚事,上面说有银子拨下来么。”
何长史摇了摇头,“回爷的话,没有。”
“没有?”陆景轩垂眸思索一阵,“那咱们府里账上还剩多少两银子?”
“就剩八千两了。”
“八千?那就先拨六千两银子操办婚事吧。”
“王爷,府中银两所剩不多,可否减少些预算。”
“礼不可废。该走的礼节定要走到位,这都需要银钱。”陆景轩似想到了什么,“把本王的那件大氅拿来。”
何长史从衣柜翻出那件银狐大氅,沉甸甸的,雪白的皮毛没有一丝的杂色。“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陆景轩抚摸着银狐的皮毛,感受着它的柔软,这件大氅的皮毛是自己打猎时猎到的,想当年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一箭射穿银狐的眼睛,才使银狐的皮毛没有一丝的损伤。父皇高兴便赏给了自己。后来做成了大氅都舍不得穿几次。
当年有风光,如今的自己就有多狼狈,光是这府里的一应开销都压得喘不过气。自己这等废人,光是每年喝的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年就万把银子,还只是续命。看着自己的心腹,没有任何的前程可言,还在外面饱受冷眼,他的内心也不甚好受。
他抚摸了一会儿,艰难地忍住没再多看一眼,递给刘勇,吩咐道:“在京城找一家当铺,找间小一点的,死当,价格合适就好,别让谁知道这是本王的私物。”
刘勇这个汉子,挠挠头,笑嘻嘻地说道:“爷,这个我在行,我之前典当的那家比较妥帖,听说东家是来自南方的,给的银钱也合适。”
“嗯,去吧,这么好的成色想必几千两出来不成问题。”陆景轩艰难地撇开了头,不再看这件衣物。
“爷,”何长史劝道,“咱不如放着,冬天出去还可以御寒。”
“不用了,又不出去走动。把这件大氅当了,为新王妃置办些物件,毕竟府里进人了,不能太寒酸,剩下的入账,六千两一花销就剩两千两了,府里也得剩点银钱过日子。”
王妃进府,这一应的开销,恐怕都不够,思及此不禁又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