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徒儿呼唤的温如墨从琴音中回转过来。
“怎么了？”
“你说修行要避免沾染因果，尤其是凡人的。那用人茸做成的定颜丹，修士吃了，不会沾上弑杀凡胎□□的果？”
“你错了，人茸吞噬人胎先为因，被修士炼成丹药为果。因果从这里就断了，非要再论一个的话，那也是善果。人茸虽是灵药，但它的特性注定让它不能肆无忌惮的繁衍下去。
第一个无意中用人茸炼制出定颜丹的炼丹修士获得了大量的气运。成了大陆上唯一一位突破十二品的丹师。之后用人茸炼制丹药的炼丹师们就没有气运可得。这就是因果。
修士修行，一举一动都可牵引因果之力。采集灵药，猎杀妖兽，这些都有因果。灵草妖兽，吸收掠夺天地灵气为己用，修士自然也可以。灵气储存在修士体内，待他们陨落或者自爆时，灵气又回归天地。”
“那我们修行还要在意因果之力吗？“
“自然要的。只是很多因果无需在意。但像屠城，修炼邪魔外道，大量弑杀无辜生命的行为不可取。”
“哦。挺深奥的。”
“呵，你以后经历的多了，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都看了一会，吃点东西吧。”
温如墨也不知从何时起，养成了个随手投喂的习惯。大概是怕小徒儿饿着了，他总是随身携带一些灵果，灵糕。
“多谢师父。”顾清羽道。
将视线从玉简中挪开，她拿起灵果端详了下问：“这是婆罗衫的果子。”
婆罗衫是一种三级的灵木，每百年开次花，每百年结次果。花开时树枝上树干上都是红色的巴掌大的花朵。
花谢后，原来长出花朵的地方就结出青色的果子，然后慢慢变熟。有点类似嘉宝果树。
婆罗果是二级灵果，一颗堪比一个一阶聚灵丹能提供的灵气。但果子滋味很好，深受女修的喜爱，在外面卖三颗低阶灵石。
顾清羽也是吃了好几天才认出来的。她刚刚学到初级阵法讲解，知道这种灵木是制作三级阵盘常用的灵木。而修仙界常见灵植，她学了一年了都还没学完。
婆罗衫还有个特性，它的灵木里会分泌一种十分罕见的能隔绝灵气的汁液。
顾清羽曾问过温如墨，如果碰到有仇家追杀，把这树汁往身上一抹，是不是和她的手链作用一样。
温如墨当时笑着对她说，这种汁液的香味是有毒的，能直接侵入人神魂，给人造成千刀万剐的痛觉。
而且效果也就一般，只能隔绝同阶修士的查看。除非是完全没有灵力的凡人，这样就是金丹期修士扫过那里都无法发觉。
但凡人经不住婆罗衫的毒性，修士有更好的选择。比如拿灵火一烤，这婆罗衫的灵木就是制作三阶迷踪阵的好材料。
“前些日子见你挺喜欢婆罗衫的果子，我就在那边种了十几颗。过几日去给它们催熟一下，以后你就可以自己摘了吃。”
顾清羽是很喜欢的。比起吃丹药，这种一口一个的小灵果她更偏爱。
顺着温如墨的指引，顾清羽远远的看见玉台东边出现了一处小树林。应该就是温如墨说的婆罗衫。
“嗯。”顾清羽答了下来。一口吃掉果子。然后师徒倆继续你看你的，我弹我的。
一条金色小剑晃晃悠悠的从天边飞驰而来，在顾清羽面前绕了一圈才停在她面前。
是顾青衡那还不熟练的飞剑传书。
顾清羽点开飞剑，飞剑化成两行闪闪发光的字，上面写着：“清羽，内门弟子比试大会已经到最后阶段了。求你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练气修士只能飞剑传书，做不到飞剑传音。但顾青衡总能把他写出来的字像念出来那样活灵活现的。
“青衡那孩子前几天私信你一起去看比试大会。你正当冲击练气三层，我就做主拦下了。现在既已突破，不如，去看下。也算了解下修士间的应战手段。”
顾清羽点头。
“那我去了师父。”
说着，她放下玉简正准备起身时，温如墨拉住她的手。
在她回过头来看时，指尖带着一抹灵光点在了顾清羽额头上。随后又放开了她。
额头上一凉，顾清羽不解，歪着头问：“这是什么。”
“是能隐藏你修为的阵法。让外人能看到你练气二层的修为。”
“？”
碧绿色的扇子抵在画中仙人洁白如玉的下巴上。
温如墨微笑着道：“省的你灵虚师叔看到了，又过来念我。”
顾清羽秒懂。
想当初她以为这位灵虚真人面如寒霜，一身冷气，是个高冷之人。没想到私下里教训师弟来，一点也不怕浪费口舌。
有幸感受过几次的顾清羽对温如墨表示同情。
“师父辛苦了。”
“为了我可爱的小徒弟，为师哪里会辛苦。我唤陌杨过来，让他带你去。你自上了天璇峰，还没出去过。”
温如墨说完，一袭白衣的林陌杨就已经进入花海中。
“见过师尊。清羽师妹，许久不见。”
“林师兄，许久不见。”顾清羽住在峰顶，林陌杨住在峰腰。
顾清羽是能耐住性子的人，能在峰顶上一住就是一年。不像玉衡峰的顾青衡，天天偷跑着要下山。
与她的几个师兄一年也见不到里面。就是林陌杨因着时常挑选灵药的缘故，会上来见见她。
但距离上次一面也快有一个月了。
“你师妹想去看看内门弟子大比，她没下过山。你方便的话，这几日就都陪陪她。”
“是，师尊。”林陌杨最近没什么事，对带下小师妹看看内门弟子大赛也好。
“我正欲参观下，若有什么好弟子，也可收入一二做徒弟。清羽师妹，我们走吧。”
“嗯。师父，弟子告辞。”
与林陌杨一同离开后，林陌杨问她：“清羽师妹是与我同乘一剑，还是坐云鹤下山？”
顾清羽摇头，她双手快速结印，给自己施了个轻身术与控物术，道：“林师兄飞低点，飞慢点，我跟在你后面就行。”
第一次听到有女修这样对他提出要求的，林陌杨忍不住笑道。
“清羽师妹，你还是这般有趣。那我先走，你跟在后头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