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没人证,二没物证。三没动机,除了大学生有过精神病史之外,基本上就毫无头绪。
还有什么因素能够导致杀人亦或者说是自杀呢,警官几乎要想破脑袋,实习生小方也跟着发愁。
“警官,你们一定要查清楚真相,我儿子可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夏天母亲几近歇斯底里,她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感觉心头像是被割了一块肉那么痛。
“夏天妈妈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己所能。”警官安慰道。
监控画面一遍又一遍地被倒带回放,小方静下心来,有了自己独到的想法,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个猜想,不知道合不合理。”
“讲。”
“我记得先前问话的时候,负责监护的护士曾说过,那个小姑娘好像弄坏过大学生一副耳机,往常特别爱聊天的他们,那天却没怎么说话。再加上大学生有过病史,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又对女孩记了仇,所以诱导她和自己一起自杀啊。”小方分析道。
“那夏天怎么说?”
“夏天嘛……结合一下他朋友池迟所出的那起事故,就很好说通了呀。假设他在转过身的一瞬间恰好看见了那姑娘投湖,他跑去救她,结果到后来自己却栽进去了。可恨一个目击者都没有,我也只能这样想了,这是最离谱也最合理的一种解释了。”
“那这中间是因为什么诱导成功的呢?”
“原谅我无从得知。”小方赧然,“仅仅只是个最离谱的猜想而已。”
“断案不能只凭猜想!”警官的语气里颇有些很铁不成刚的情绪。
“OK,懂懂懂。”他打起手势,试图敷衍过去。
转眼一天已经过去,那位大学生的家属乘最快的航班赶到了蔚阳市。
难以想象家属是一位年轻的女生,看上跟死去的大学生年岁差不多大。她来到公安局时,将眼里的伤心难过掩饰得很好,倒显得异常平静了些。
“你是他姐姐?”小方问。
她敛了敛神色,波澜不惊地道:“我来之前难道这位警官没告诉你,我是他女朋友吗?他家人这些年早就抛弃他了,如果我不来,恐怕没人给他收尸。”
小方惊,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上级。
“是,是他女朋友。唯一能够取得联系的就是她了。”警官说。
原来大学生叫黄柯,学的是与美术有关的动漫专业,平时就爱好打些游戏,却因为游戏意外借了高利贷,家境不乐观的他不敢联系家里人也不敢回家,只好自己拼命地罢课挣钱。到了最后本来钱都已经凑够了,然而此时他大学女友的父亲突发急性病,需要大量的钱动手术。
他爱她,所以把钱都给了她。
待高利贷追上门来时,那些人把黄柯往死里打,打成了重伤。
亲友闻讯前来看望他,但字字句句皆是责怪嫌恶。
这座城的某个晚上,高利贷再次上门,找的不是他,是他女友。得知消息的黄柯冲上前挡住棍棒的重击,旧伤未愈新伤又添,亲友的言语接踵袭来,击中头部的他就此昏迷。
等到醒来,他就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胡言乱语,被确诊了的精神病人了。
“他家里人嫌他是个累赘。这些年,医疗费用都是我承担的,毕竟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女友聂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本身无悲无喜。
“你还爱他吗?”小方不经这样问,尽管这跟问题本次问题没有直接联系。
聂媛故作模样地耸肩,叹了口气道:“不爱了,但放不下,时间会冲刷掉一切,新人总是常有。”
“那你知道他还爱不爱你吗?”
“抱歉,无从得知,我几乎很少来看他。”
警官用锐利的眼神斜了一眼小方,示意他停止没意义的问话。
小方识相噤声。
这时警官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将它展示给聂媛看,那里面装着一副破损的白色耳机,这是从弃湖里捞出来的,“你认识这个吗?”
聂媛神情瞬间变了,她怔然站起身,眼底依稀映着过往回忆,她的一只手还试图去接过那个袋子。
警官及时收回,分秒之间答案已经揭晓。
“那就拜托你跟我们讲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