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和小女孩这件事在社会上产生了巨大的轰动,很多媒体争相报道,同时也引起了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
明明只是一场最普通的葬礼,但现场挤满了人,小方自然也在其中。
女孩儿名叫白倩倩,原本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然而这次事故却夺走了她所期许的未来,实在是令人叹惋。
天边有燕子飞过,时而留下云痕,像是世间最孤单的悼念。小方拍了张照,照片的色调几近灰白,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可能只是直觉驱使罢。
时间慢慢流逝,他终于在葬礼上看见了女孩白倩倩的遗照。小方弯腰鞠躬,是表达对逝者的尊重,也是表达对这次案件无能为力的歉意。
他的心情低落,眼里所见的画面都像是默片一样在缓慢放映。
白倩倩,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小方一动不动,就站在原地,试图透过现在望向过去。
如果每个故事都要赋予它完整的开头、过程和结尾,那么小方想将它自我描摹出来。
黄柯和白倩倩他们相遇在一个十分平常的一天,平常到似乎那天的任何事物都可以将就。
医院的病房紧缺,加之黄柯是过来观察调养的,所以就和患有心脏病的女孩白倩倩临时分到了一个病房之中。
跟黄柯成日忧郁阴沉不一样的是,年仅七岁的白倩倩活泼又开朗,特别爱笑,像个温暖的小太阳似的时刻照亮着身边的人。
护士医生查房的时候在白倩倩那儿带着的笑脸,到了黄柯那儿就立马耷拉了下来,一副极不待见的模样。
黄柯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只有女孩儿一个人持着不是很理解的态度。
每天没事做的时候,黄柯就听听歌,看看窗外的风景,偶尔的偶尔也会在心里暗暗期待聂媛的到来。
他其实知道有些东西和情感都是无妄,可他不愿承认。
“哥哥,你认识这个字吗?可不可以教我认一下它?”女孩儿白倩倩正在看母亲给她带过来的一本故事书,故事以插图配合着文字进行讲解,而她刚巧读到了自己不认识的字——那个字在黄柯眼中是聂媛的“媛”。
“它念yuán……”聂媛的媛。
女孩儿收到回答之后,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随即对黄柯说道:“哥哥你能不能别老板着个脸,怪不得护士姐姐和医生叔叔对你那么冷漠。”
她瞪着水汪汪又澄澈的大眼睛,希望下一秒收到眼前这个哥哥的真诚回答。
“我……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黄柯顿了好久,直到他听见自己用不真切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可我看见那个漂亮姐姐来的时候你就没板着脸,既然要开心那就让她常来啊。”她指的聂媛。
他看着白倩倩,直觉面前小孩儿不谙世事得紧,便不打算再多话。
然而没过会儿,白倩倩回到自己的病床,接着从枕头下抽出一幅画递给了黄柯。
“哥哥,这是我画的漂亮姐姐,虽然没真人好看,但你不开心的时候看看这画也总归会好点。”
黄柯接过那幅画,什么也没说,只脸上挂着淡淡的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笑意。
因为画的事情,那之后,黄柯偶尔也会跟小女孩儿讲故事,他用言语把故事描摹得绘声绘色,好似那些情景就在眼前展开了演似的。白倩倩十分开心,对他的话日渐多了起来。她说同他讲她的秘密,那些有关天上地下,光怪陆离,常人无法想象到的事。
黄柯非常捧场,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某一天,女孩儿白倩倩因为好奇和顽皮不小心扯坏了他的耳机。
耳机用的时日长了,机身线带着淡淡的黄,它在稀薄的空气中由于承受不住向下压的重力倏尔脱了节。
歌声戛然而止。
黄柯愣住,脑中维系着某种情感的神经再也绷不住。
白倩倩见自己闯了大祸,却对面前这残局毫无办法,只得不停地道歉,然而她的这些话在黄柯听来没有任何意义。
“没事。”过了好久,黄柯冷不丁蹦出这样一句话。
没人能轻易窥见他的内心世界,可能除了聂媛。
动机已然出现,后边的事情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时间拉回现在,小方转过神来,这一场对案件虚拟的刨析终于结束,尽管就整体而言显得有些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