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他听后面色沉沉地说道。
“那好,那好——”稍后他又红着小脸嘟囔道,心中所有能够活动的思绪显然已经跑到无限远的地方去了,明显看得出来他的眼前已经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了,他也不在乎我会怎么看待他了。
“怎么,很意外吗?”我立刻开玩笑道。
“嗨,那意外什么呀?”他故作大方地说道,脸上全是尴尬不已的神情,我知道有些非常真实的心理活动装是装不出来的。
“是啊,但凡不是自己能够亲自做主的事情,就是出现什么结果都不意外,这个道理其实还是很简单啊。”我一边冠冕堂皇地劝慰着他道,一边在心里忍不住地上演着一种叫做幸灾乐祸的小把戏。
我不禁心说:“哎呀,他平时说话不是挺聪明的吗?办事不是挺圆润的吗?考虑问题不是挺周全的吗?思想见解不是挺深刻的吗?待人接物不是挺儒雅和低调的吗?在我面前不是总有一股子莫名的优越感的吗?一有机会谈到文学、哲学、历史和社会学等方面的知识不是挺夸夸其谈的吗?但凡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观点和看法不是都挺有特色和趣味的吗?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伤自尊心了?”
“现在,我能采访你一下吗?”我故意像个傻大姐一样逗他道。
“可以啊。”他被迫咧嘴笑道,大有破涕而笑的意味。
“请问,您对这个公示结果,有什么感想吗?”我学着央视记者采访某些要人的端正样子开心地问道,并真心希望他在这种比较难堪的情况下能给出一个比较完美的在我看来还能说得过去的答案,以示他是一个抗压能力比较强的人,并不在意一时一事的得失。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别怨地不平,还是咱不行。”他故作镇定地叹道,嘴角和眼角处都是刻意堆积出来的颇为虚假的笑容。
“嗨,看开点吧,不要为此而伤心,休要因此而难过,常言说得好啊,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现实生活就是这样的,一定要学会平静地接受,默默地认可……”我学着评书名家刘兰芳的口气调皮地劝慰他道,虽然听起来可能有点耍贫嘴的意思,不过我绝对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能有一个好心情,而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感到郁闷和忧愁,尽管实际上他也不是那种遇事想不开的人。
“不要担心,我怎么会想不开呢?”他阳光灿烂地对我说道,一下子就把笼罩在全身上下的些微沮丧之气给抖落掉了。
“是啊,能获奖才有几个人啊?”我接着劝道。
“哎,哎,有一点要说清楚,我替我表哥写这个东西,可不是为了获奖。”他听后急忙解释道,生怕我把他给看低了,瞧俗了。
“知道,知道。”我呵呵笑道。
“再说了,一等奖不是还空着嘛。”我又说道。
“怎么,一等奖空着了?”他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是啊,空着呢。”我愉快地回道。
“哦,知道了。”他有些悻悻地念叨着,把眼光从我的脸庞上安静地移动到别处去了,在事实上把我给闪在一边不问了,尽管他肯定是无意这样做的,也不是要冷落和轻视我。
“哎,对了,那天听名家的讲座,有什么别的感受没有?”我见他的心情也不是多么高兴,便胡乱找了个旧话题问道。
“噢,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就是有个参会人员的名字起得挺好听的,我一下子就记住了,而且怎么都忘不了了。”他振作精神笑眯眯地告诉我,一看就是也不想把我拉入不开心的泥潭的意思。
“哦,什么名字,叫你过目不忘呀?”我脆生生地问道。
“燕燕燕。”他开心地说道。
“和‘恒源祥,羊羊羊’的广告语有点神似啊。”我道。
“我分析人家可能姓‘燕’,名字就叫‘燕燕’。”他十分平和安详地说道,说得非常有道理,叫我不得不信服。
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笔名,就是人家的真名。
哇,好美的名字啊,简直太漂亮了!
稍后,我们便散开了,一天就这么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