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不敢,但此事牵扯重大,臣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殿下的。”
谢离懒得再听他说下去,刚要捡起地上的匕首。
“此事……关乎魏家和前朝。”
前朝?
谢离动作一顿,盛怀宁身子僵住,眼中露出几分杀意,手中已捏了一根银针。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县令也知道魏家和前朝的事?
魏家和前朝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谢离登时想起那夜和盛怀宁在皇宫内,魏谆书房里藏的那些信。
那些信他带回去,上面写的字符却不是如今南明用的字,他猜想许是什么暗语,让人去请了一位懂这些的老先生,如今还没带回来消息。
“孤可以考虑保你一命,你说。”
盛怀宁一错不错地盯着县令。
“魏府……和前朝皇室……还有……盛……”
盛?
盛怀宁猛地攥紧了衣袖,死死抿唇,手中的银针就要送出去。
“嗖——”
一只箭羽从门边飞射过来,在谢离和盛怀宁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径自刺穿了县令的胸膛。
他僵硬地倒了下去,谢离运起内力追了出去。
“看好他。”
盛怀宁很快也跟着回神,目光看了一眼外面,一时竟不知该庆幸还是警惕。
来人是谁?为何要在县令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封口?
她和谢离武功都不低,竟然没人知道身后跟来了人。
但谢离随时有可能回来,盛怀宁也未在此时深思,她蹲下身子,熟练地封了县令的穴道将箭羽拔出来。
原本昏死过去的人因为这一阵疼痛惊醒,他混沌地睁着眼,看到盛怀宁。
下一瞬,他脖颈一凉,盛怀宁头上的簪子抵在他喉咙处,眉眼锋利眼神冷冽。
“说,魏家和前朝什么关系?”
“我……”
县令气喘吁吁地蠕动着唇,还没张口,忽然身子一软,又昏死了过去。
盛怀宁刚要将人逼醒,忽然身后脚步声一至,是谢离回来了。
她只能若无其事地收了手,转过身问谢离。
“人追到了吗?”
谢离摇头,目光落定在盛怀宁清然的面容上,一抹怀疑一闪而逝。
太巧了,怎么能这么巧合,偏生在这个时候。
“他怎么样?”
盛怀宁敛了眼中的神色,低头看过去。
“人还没死。”
他是此番定罪魏家贪污赈灾银最好的人证,他还不能死。
盛怀宁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中的镯子,想。
既然福大命大让你在此时有个活命的机会,那你最好……将心里的这个秘密藏死了。
带到地狱里。
听了这话,谢离朝外喊了暗卫将县令抬走。
“送回府中,请太医过去医治。”
将院中的摊子收拾罢,谢离抬步去了屋内。
屋内银子还好端端地摆在那,几乎将整个暗室都塞满了。
“此番,有劳盛小姐。”
若非盛怀宁的计策,他们未必能这么顺利又轻巧地把赈灾银拿到手。
“殿下无需客气,臣女所做,俱为自己。”
她话说的直白,谢离意外地看她一眼,也没追问。
接下来就等着县令醒过来,想办法引魏司马过来了。
谢离心中想着,却见盛怀宁忽然一礼。
“时间不早,臣女先行告退。”
她行礼罢,也没等谢离说话,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盛小姐想去那凉山头?”
谢离在身后轻声开口。
盛怀宁神色自若地回过头。
“此时已近子时,臣女一个姑娘家,哪会随意冒险出去——”
“那最好,孤就自己去了。”
谢离见她不承认,当下轻笑一声,又道。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二人目光交错对视,盛怀宁眼中压着波澜。
谢离毫不避讳地回视她。
须臾,盛怀宁敛了眼中神色,扬声道。
“既如此,殿下请。”
她本想赶先一步去,如今谢离拆穿了她的话,抢不到先机,她也不会由着谢离一个人去抓线索。
若在凉山真发现了什么……
她跟着去,必要封口之时,也不会对这位谢太子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