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还没用完,就出了这样的事,嘴里的小馄饨一瞬间也失去了方才的美味。
苏荆良颤抖着咽下嘴里的食物,把碗一放就冲出家门去找大夫。
曲文意同样反应很快,转头冷静地安抚苏芷蕾:“小蕾别急,苏伯母的身体状况谁也没有预料到,想必没人能安心进学,况且百味堂也得开张。你好好照看苏伯母,我这就去向先生告假。”
转眼两人皆夺门而出,家里剩下的人也被这动静惊醒,都齐齐聚在陈氏的榻前,面上难掩忧色。
周围过于安静紧绷的空气令苏芷蕾的心又沉了几分。她以为通过她的努力,一切马上就会好起来了,但陈氏的身体状况让她再次体会到了无能为力。心里思绪纷乱,她索性又钻进厨房,陈氏既然吃不下小馄饨,那就给她煮些平日喜欢的枣梨汤,病人就算再难受也不能一点东西不吃呀。
在这个时代,甜味属于有些奢侈的享受,就算是苏芷蕾通过系统也并不能收集到很多能兑换成甜味调味品的情绪。幸好枣梨汤本就不需要加太多糖,给陈氏喝用量又要减少,剩下的兑换额度完全够用了。
取来小炖锅往里加入大半锅水,将两个雪花梨削皮切块,几颗红枣对半切开去核,然后将这些和一小块冰糖一起放入水中,用大火将其煮开,之后再减成小火,待到闻到满室枣香与梨甜的时候就将煮好的枣梨汤盛进旁边的几只小盅内。
苏芷蕾带着刚出锅的枣梨汤往陈氏房中走时,正好看见苏潜引着大夫到一边去了解情况,她连忙把手里端着的这些小盅迅速分发给大家。由苏青芙扶着陈氏,苏荆山用调羹一勺一勺地喂,枣梨汤顺滑清凉,陈氏总算是能喝下去了。见状苏芷蕾稍稍放下了心,出门想去听听大夫的说法。
苏潜和大夫的交流已经到了尾声,看父亲的神色不愉,苏芷蕾急忙用眼神询问,苏潜只是微微摇头,没有回答。
“老朽也只能尽力开副方子让尊夫人先用着试试,也许病情能够稳住,又或许某一天突然会再次不好。总之还是需要依靠家人来贴身照顾,密切关注病情。”
苏潜恭敬地将大夫送出门,回头用苏芷蕾印象中最严肃的表情叫她去把其他人都叫过来,他有话要讲。
苏潜要说的一定不只是陈氏的病情,那这就完全属于苏家的家事,苏芷蕾话一出口曲文意就立马表示苏伯母不能没有人照看,自己就在这里等着大家。苏芷蕾感叹这人看眼色的能力,顺着他给的台阶就下,兄妹几人一路无话,一个个都垂头立在苏潜面前。
“坐吧孩子们。”等几人围着他坐下,苏潜开门见山,首先直视着苏荆山的眼睛,“荆山,对于我决定把咱家的百味堂交给蕾儿这件事你有没有意见?”
看着儿女们一瞬间都流露出不同程度的震惊,他的目光又接着移向苏荆良和苏青芙:“你们也是,有不同的意见吗?”
苏芷蕾不解地望向苏潜,又猛地转头盯向大哥,苏荆山居然没有多犹豫就点头答应:“小蕾的能耐这两日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相信小蕾只要放手去做一定比我做得好。我这个做大哥的只要她用得上,肯定使出全力帮她把店管好。”
在苏荆山鼓励的目光下,苏芷蕾正色道:“爹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这两年爹爹管铺子的时候越来越少,铺子里那些复杂繁琐的事情一直都是大哥搞定的。”
苏潜其实内心也并不如表面上平静:“因为家里不能再出一点岔子了。”
“大夫说你们母亲前些日子感染的确实是普通风寒,但吃药不见好却并不怪之前的大夫医术不佳。”说到这儿,苏潜的语气愈发沉重,“这是汴京城里我们普通老百姓能找到的最好的大夫了。他刚刚告诉我,除了风寒,他怀疑你们母亲还患上了风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