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这场流感来势汹汹，新闻上，每天都有人因此去世。
“沈总，款项已经打过去了。那边负责人说我们是做好事的，报价很低，比预算少了三分之一。您看剩下的钱是……”
“一起捐给红十字。”
“好的。”
表情凝重的沈瑜结束了通话，看向旁边同样表情凝重的虞枕。
虞枕如有所感地抬头。
“你觉得我唱这首歌好吗？”
虞枕播放了原版音频。
是彝族话的《不要怕》。
“风起了，雨下了，荞叶落了，树叶黄了……”
“不要怕，不要怕，不要怕不要，不要怕不要，不要怕。”
沈瑜听不懂彝族话，但正因为听不懂，更深切地感受到这歌里蕴含的力量。
像是在黑暗里被拉了一把。
不安和恐惧都得到了安抚。
“是那个音乐综艺的第三期吗？”
虞枕点头，“嗯。节目组说这期是线上录制，不用去现场。”
沈瑜点点头，“就唱这首吧。”
因为原因不明的流感，整个国家都笼罩着不安。
虞枕练歌的时候，沈瑜就在一旁。
她闭上眼。
黑暗中，有一束光。
光追随的地方，站着一位白色长袍的大祭司，用他悲天悯人的吟唱声告诉黑夜里的人，不要怕。
虞枕的声音带着一种空灵感，像是从天边飘摇而来的梵音，令人如沐仙乐。
抚慰人心。
“沈瑜？”
沈瑜回过神，睁开眼才发现他已经唱完了。
“你哭了？”
虞枕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过分湿润的眼睛，一时间，内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沈瑜伸手抱住了他。
这一刻，她好像那个在黑暗中挣扎的人，紧紧抓住了大祭司的衣袍一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是的，她分明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沈瑜清醒过来，想离开他的怀抱，却反被他抱住了。
她的头贴在虞枕的胸口，耳边传来响亮的心跳声，一时间她分不清这是谁的。
虞枕用彝族话轻轻地道，“不要怕。”
然后叫了一声“鱼宝。”
不知道为什么，往日里听贺璟叫鱼宝的时候挺正常的，告诉他这个小名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此时听他这一叫，沈瑜感觉到有鸡皮疙瘩往下掉的声音。
“宝你个头。”
她声音闷闷地怼道。
晚点的时候要线上录制，沈瑜看着虞枕，提议道，“我给你抓一下头发吧？”
虞枕的肤质不错，上个隔离霜，修个眉毛就差不多了。只是这不长不短的头发，完全不处理的话……有点过分随意。
毕竟是要上镜的。
虞枕虽然很怀疑沈瑜的“手艺”，但也随她折腾了，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沈瑜一脸得意，“你看，是不是帅多了？听人劝吃饱饭，赶紧把你头发留长点。”
说着又道，“我觉得我要是不干投资了，还能干造型师。”
虞枕：……
“谁请得起你当造型师。”
沈瑜拆了一支新的润唇膏给他涂，“我姐啊。我高中暑假的时候还跟组给我姐化过妆呢。”
“不过她的脸好化，怎么着都好看。并不太能体现我的技术水平。”
“要不，你让我练练手？”
虞枕想了想，为难地道，“明天吧？过会就要连线录制了……”
沈瑜俯身亲了他一口，“好的呢，乖崽。”
虞枕：崽你个头。
虞枕想亲回去，但沈瑜已经利落地转身走开了。
追上去的话显得他比较小气。
算了。
为了不让人扒细节，虞枕是在窗帘前录制的。
毕竟沈瑜的家具都比较贵，万一被人认出来，怪麻烦的。
也就窗帘没办法一眼看出价值了。
沈瑜在镜头外的不远处，抱着猫听他唱歌。
结果虞枕刚唱完，小枕头就从她怀里挣脱开了，跑去了虞枕脚边。
镜头里，主持人问，“哇，这是你养的小猫吗？好可爱。”
虞枕把猫抱起来，解释道，“是朋友的。我被封控在朋友家了。”
他轻轻抬起头，越过镜头看向沈瑜，心里有点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