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瑶说完，让她自己消化，去哄小双琪了。
沈瑜和虞枕被关在门外，立了一会，才下楼。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原本没想着虞妈妈会说这方面事情的。
沈瑜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没要你入赘。沪州是两头婚，不嫁不娶，只是结婚。”
“我知道。但是与其说不要孩子，还不如说入赘。这样的话，等她接受了这件事，也就不难接受不要孩子了。”
就好像鲁迅说的，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虞枕知道自己父母身上有着传统中老年人的思想，觉得“无后为大”。
他也没办法跟他们解释无后为大不是没有后代的意思。
只能先让他们接受他入赘，那要不要孩子，都是沈瑜说了算了。
反正也不姓虞。
“你别难受，我姐之前跟我说，她准备给小双琪改姓虞的。大概快了。”
“嗯？你姐夫同意吗？”
“他们离婚了。就是去沪州找我们玩那会。”
沈瑜觉得自己有必要问问青山寺的老方丈到底怎么回事了。
她身边的女性，比如公司的林姐，比如沈女士，比如沈楚宁，就没一个婚姻顺遂的。
好家伙，现在都蔓延到虞枕的姐姐了。
虞枕见她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笑着道，“她离婚是因为她婆婆不好。她婆婆重男轻女，不喜欢小双琪。所以孩子的抚养权都没争，琢磨着二婚能生个儿子呢。”
沈瑜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笑了笑，“既然被赶出来了，那我们住酒店去吧。”
临近春节，春晚的彩排也开始了。
虞枕一下车就听到马路对面有人喊他名字。
“虞枕！妹妹呢！”
沈瑜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虞枕冲着人群挥了挥手，然后拉着沈瑜赶紧进去了。
沈瑜笑着道，“这像不像那句话？”
“什么？”
“这盛世，如你所愿。”
虞枕笑了。
他踏着一路泥泞走来，从不戴口罩走在路上逛街也不会被人出来到现在戴着口罩一下车就被人呼唤。
他看着身边的沈瑜，满足地笑了。
这盛世，如他所愿。
虞枕和吴钟澜老师的合唱节目比较靠后。
吴钟澜是一级歌唱演员，女高音非常厉害。
虞枕虽然在沈瑜面前时常不自信，但拿起话筒的时候，哪怕是在春晚的舞台上和老艺术家合唱，也一点也不怯场。
彩排完，虞枕拉着沈瑜的手走出电视台，用力地呼吸了一口燕京的空气。
沈瑜笑了笑，忽然道，“我想去看看沈女士。”
沈女士没什么事，只是被沈老爷子做主，送到了疗养山庄。也不限制人身自由，只是出入需要打报告。
并且不给她再接近沈瑜。
“就远远地看一眼。”
虞枕自然不会反对。
两人到了疗养山庄，做好登记后，由工作人员带着去了监控室。
“沈女士在棋牌活动中心打麻将。”
监控画面里，沈女士刚胡了一把，脸上满是笑容。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端，我们才在公共活动场所装了监控。房间里是没有的。”
“她大概还要打半个小时麻将就要回房间了，你们确定不见吗？”
沈瑜摇了摇头，“不了。”
她过得挺好的。
工作人员笑着道，“您放心，沈女士平时的活动非常丰富。上午学乐器，下午学美术。当然，这是当事人自主选择的。我们是一切以当事人意愿为前提的。”
沈瑜沉默着看了一会，突然问，“她平时，有提到过她女儿吗？”
工作人员的笑容有些僵，“这，倒是没提过。沈女士……不太爱说话。”
沈瑜看着拿着一张牌正口若悬河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沈女士……
不太爱说话？
工作人员一时语塞。
“走吧。”
沈瑜拉了拉虞枕的手。
行走在漫长的夜色里，总要分得清孰是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