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原谅你,但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她喜欢傅荆,所以希望他永远明亮。初遇就像光一样耀眼的人,是不想放手的。
可是,四年,沟壑太深。
她继续,“这几年,我们都更好了,不是吗?”
傅荆逼近,抓住她的后颈,将她往面前拽,面上染上一层寒霜,“所以呢?”
庄芝被擒地难受,目光却始终也不敢对上他的。她也不知道往下再说什么,小恶魔作祟。
“说话?”语气更加不耐,却静待她的回应。
庄芝摇头。
这头一摇,傅荆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人拥入怀里。
还是有脾气的。
只是轻轻揽着,俩人都是站直的,她正好到他胸口处。
傅荆捂住她的左耳,又往左胸压了压,“听到了吗?它在为你跳动。”
“可是,它要是不跳,你就死了。”庄芝透过本质看现象。
男人闷笑一声,随着起伏,她能感觉到耳边的心跳越来越块。不止他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在为你活。”
胸腔震动,话语坚定。
傅荆以前从不说这话,因他对什么都势在必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继续钻牛角尖。
“能。”他回答。
为什么不能呢?
傅荆抱紧了些,换作双手圈住,话语渐柔,“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不分开,我们依旧可以更好。滑板依旧会被纳入全赛会项目,你依旧会成为运动员,依旧可以夺冠。而我,依旧会因为几部电影获奖。不是因为我们分开才更好的,只是在更好的路上,不幸地分开了。”
难道他会真的劝阻她滑板吗?
不会的。
庄芝他们常去滨江那块玩,那边有玩滑板、轮滑、自行车。他们因爱好聚在一起,在这座空大的城市里寻得灵魂的栖息地。
有一次,他去接她回去。
庄芝跟时言他们围在一起看那边玩自由式自行车,骑车的是个年轻男人。直接从高台上飞下去,说飞是不夸张的,因为他将车头抬地太高,直接在空中三百六十旋转。这自然惹得一阵惊呼,一阵夸赞。
庄芝他们很兴奋,跑过去和骑车的男人击掌。
或许这些极限运动都是一家,刺激的感受是相通的。
庄芝也不甘示弱,他眼见她拿着滑板爬到台上,站在边上看了一下高度,朝下面的人笑了一下,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又拿着板,往后跑。
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就是下阶。
他曾见过庄芝玩这样的招式,跳下来的时候总会引起一阵欢呼。胜负欲很强,一定要比别人做得好。滚地轻盈,可不疼吗?她好像从来不喊疼。
等她滑下来的时候,周边的人将自己的滑板砸在地上欢呼,很多人为她鼓掌。
她胆子是大的,甚至是那群人中最大的,也是最好强的。不然薛辛也不会看重她,着重培养。
那台子多高呢?
他估摸着得有三四米。
后来,她也有跳过,直接飞出去了。
他在医院是怎样的心情呢?至今不敢回忆。
再想起当年那个骑车的年轻男人,他记得庄芝的朋友圈还转过关于他的水滴筹。
她在医院躺着的时候,傅荆很想把家里的那些滑板都砸烂。可是,又不能。
这四年,她受过伤吗?
受过。
他见过她被簇拥着拄着拐杖从医院里出来,也见过她拿着矿泉水瓶冲洗膝盖上的血。
明明别人玩滑板都不会受这么多伤,可是她就跟不要命一样。
有时候,他很想问她,有没有想过受伤了他怎么办。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这几年,他强迫自己去接受,感受她的喜悦,忽略那些疼痛。
二选一,他被放弃,能理解的。
只是难以接受罢了。
庄芝缴械投降,回抱他,埋在他胸口,“傅荆,我们终于高峰相遇了,他们再也不会说我配不上你了。”
“傻。”他骂。
“你不懂。”
要接近太阳的人,如果本身不够炽热,会被烤死的。
光明明就在身边,可是又很遥远。她的光太过微弱,就只能被覆盖。
而她不想被遮住。
想和他一起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