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格这周末还是决定去一趟检家,纵使心底千万个不乐意。但想了想要是把检易维彻底气坏了,到时候遗嘱不写她名那可咋办?这老头儿有钱呢,也不能完全得罪透了。
决定好要去的这几天检格就心情不好,表现在她时不时的就得叹一口气,而且看哪哪都不顺眼。聿弥在旁边呆着,提心吊胆的,就怕检格看自己不顺眼也像剁大骨棒似的给自己来两刀。
上回熬完的汤底冰冻起来天天拿一块出来用,这周倒也见了底,得熬点新汤底了。检格现在的汤底都是用的牛骨猪骨和鸡骨架一起熬制,冰箱里还有一块大牛尾巴和三个鸡骨架,去菜市场买点新鲜猪筒骨就够了。
买筒骨的时候还是聿弥下的定论,这小子真是神了,上来就能挑到一块最好的。肉质紧实不说,拿回家剁开一看,骨髓还饱满呢。怪不得老板神色复杂呢,弄不好是打算自己留着吧?反正当时聿弥是在边角旮旯里找出来的。
检格一边剁骨头剁得哐哐响,一边唉声叹气。叹得聿弥这心里七扭八扭的,实在没忍住开了口:“要不你就不回去呗?总不能把自己给愁坏了吧。”
“唉,我是真不想回去。但是我总得做点表面功夫,总不能跟检易维直说老小子你把遗产给我留好吧。”检格收拾完筒骨就放一边泡去血水,旁边还有一盆牛尾骨和一盆鸡骨架在泡着。
比起焯水,检格觉得提前一晚上泡掉血水直接熬煮更能保留那股子肉鲜味道。只是需要熬煮的时候小心且完整地撇掉仅剩的那点浮沫。
骨头先泡着,检格看聿弥坐在一边老老实实穿串串,灯光下那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一眨一眨的像蝴蝶。
最近晚上关店都挺早,天慢慢冷了以后人都不爱晚上出门,多数是点外卖。小县城其实就是这样,说好听了叫不慌不忙,实际点说就是客流量小。但是检格这地段帮了大忙,靠近学校,学生的钱啊那是最好赚的。
“我最近都没看账单,怎么样啊,咱们这几天赚了还是赔了?”检格心确实是大,刚开业那几天还记得能翻翻账单算算营业额,这几天完全不翻了。一是因为懒得动脑子算,二是自己心里也没底,怕赔钱。
“赚了呀,当然赚了。你看哈,我们店面里来的人虽然少,但是点外卖的很多。一单外卖扣去平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费用,大概能赚1/3。尤其是我们每一串的成本都控制得特别好,外卖定价比店里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内......”聿弥一边用切成条的豆腐皮卷金针菇,一边口算给检格听。
检格一听聿弥那算式,脑瓜子直嗡嗡,此刻脑海里浮现了那句广西老表的话:“丁又丁不懂,鞋又鞋不费,洗了蒜了(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死了算了)”索性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回楼上做饭去了。
聿弥正算的起劲呢,一看检格那表情顿时收住了声音。哎呀,忘记格子最讨厌算数字啦。只好收声,继续穿串。
要说出去可能没人敢信,检格这店照这么个趋势下去,每个月赚的钱是检格当时在A所一个月工资的两倍还要多。这下不只是检格想的不至于饿死的地步了。
做餐饮其实并不是最赚钱的,聿弥听苗婺说这条街上原来有一个开理发店的小刘姐,人家好几年前就攒够钱去大理买了几套房开旅馆去了。原先那理发店叫啥名来着,战旗?好像是,聿弥在心里暗暗回答。
但是这只是往好了算,往不好了算,检格还不知啥事能回本呢。
检格却没想到聿弥那么深,她这会正跟那择扁豆角呢。手里这一小把扁豆角是今天去菜市场买猪筒骨顺手买的,颜色不一,有绿的有紫的还有绿色紫色相间混搭的。个个饱满,检格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家种的。
一问果然是,老爷子自家墙上爬的,实在吃不完了,寻思来摆个小摊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检格索性在猪肉摊位上又买了一块小排,选的都是带着点脆骨的。今晚吃东北名菜--乱炖。和铁锅炖不太一样,乱炖还得更丰富一点。
检格在冰箱冷冻层里掏出上回赶早市买的西红柿,挑了个大的,放到水龙头下冲。西红柿冻过后会更好吃,而且更方便剥皮。一炒就出汤,炒起来更有“柿子味儿”。
土豆削皮切滚刀块,检格本来想学姥姥直接拿刀往锅里锛,奈何技术还是不太行,差点没把指甲盖子削里。豆角也不用切,反正本来也不大。
咔咔切着葱花呢,那边水开了。这小排没时间泡血水了,还是得焯一下水。凉水放排骨,加入切好的姜片和一瓶盖子黄酒。再就是等水开后拿个漏勺慢慢把浮沫撇净,直到排骨变色不冒血沫子就行了。拿出来放盆里用温水把表面的杂质洗干净,就可以备用了。
葱姜蒜量得够,爆锅才能香。蒜拿刀拍一下,皮就开了,方便又快。
检格觉得东北这种炖菜特别适合打扫冰箱里的剩菜,就说自己手里这茄子吧,这还是上回买菜人家坠上的。坠,类似于添,北方菜市场的老板经常会以菜代钱,省个块八毛的这都不是啥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