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病着,她想的更加多了起来,也变得更加多愁善感了起来。
她恨这样的自己,她不应该优柔寡断,不应该···成为画里那么懦弱的自己。
明日她还要前往苏州,想到这她便逼着自己不去瞎想。
入夏,夜晚晚的快,温差与白日也差得多。
山茶树下,身影矗立,他透过纱窗遥遥望着,末了隐约间瞧见她那落出半截在地上的凉被。又看了眼坐在卧房前打着瞌睡的丫鬟,他目光不善。
难怪身子弱,夜凉还踢被子。
“哎呦!”
一颗石子打在了酒枝的头上,她吃痛的抬手捂着,原本打着瞌睡的两眼警惕的看着周边,四下漆黑,并无他人。
她又抬头看了看身侧的那颗树,想必是树上落下的。
这一下打破了她原有的瞌睡,今日一整日都守着小姐,就算是打着瞌睡也是浅浅的,不会真正的闭眼睡着,许是今日乏了,方才才睡了过去。
酒枝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姐的被子又掉了。
她看着半拖在地上的凉被,无奈的笑了笑,若不是自己方才醒了过来,那小姐今晚又得招罪了。
山茶树下的人见到这一幕,眉目终于变得和善,松了口气。
见她吃了药好些,他心里也安稳点,幸亏不是疫病。
想到这,他的眸子又黯了下来,今夜前往江南,凶多吉少。
那可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地方。
星河长明。
隔日早晨,许是昨日的药药效好,姝挽早早的便醒了过来,倚靠在床头,发着愣。
今早倒是正常的很,她没有在宣纸上画画。
酒枝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静等着姝挽准备好可以出发。
这是他舅父的五十大寿,此次生辰非常重要,姝挽带着整个南府的心意上了马车。
因为担心姝挽刚刚有点起色的身子难忍前行路上的磨难,于是酒枝将马车里三层外三层的用软垫铺好,又加了几个香薰,沁人心扉。
这次出行,他们带了一整辆马车的生辰礼。
姝挽则带了除了酒枝以外的一个丫鬟深月。
为了节省时间,她们路上能不停歇便不停歇,但是由于一些地方匪徒猖獗,他们也是害怕,便走了官道,但是官道比小道要远,但是却也是更加安全。
只是经过镇远县这个地方,人异常的多。
无论是男女老少,都被着一个行李,垂着脑袋,脚步不停,走的那叫一个快。
人多便挤得他们这马车动的缓慢,姝挽倒也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于是掀开了一角车帘,朝外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将她骇了一跳。
这些百姓脸上瘦的凹陷了进去,两眼发黑,佝偻着身子,有些还止不住的在咳嗽,各个光着脚,衣裳乱着,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