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需要一个理由来支撑自己不去摧毁人类,毕竟真的很可恶啊!赌输了就在地上撒泼打滚,一喝醉酒就朝电线杆撒尿,又不是狗!居然能干出这种事……”原先还一本正经的口吻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千山代还想到现实世界那个不断压榨员工的狗屎老板,真是!!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懂却总要掺和一脚,只因为公司是他开的就真的把员工当孙子来训。
到底谁离了谁活不了啊?!
五条悟原本板起来的脸由于千山代气愤地握拳咒骂而开始松动,他‘噗’的一声,又开始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取笑千山代。
好吧,既然小代会需要理由的话,那他也需要好了。
即便已经不再需要应付狗屎老板的千山代一想起他那副恶臭的嘴脸仍忍不住骂几句,等终于发泄完后,她敛起神情,问:“你刚才有在这发现什么吗?”
五条悟摇了摇头。
“这么说,真的是三岛濑静自己失足跳下去的?学生们的死亡真的只是意外吗?”
“还有一种可能,”五条悟低吟,“她有可能在上天台前就被套下诅咒。”如果是这种情况,并非第一现场的天台就找不出咒力残秽。
“你是说,言灵师?”骤然间,千山代的脑海中浮现一个朦胧场景:那是在她与一级诅咒师石井边田交手的电影院里,击杀掉石井边田的她正要走出影院,忽然有一道声音对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之后她就陷入了昏迷。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千山代不明白自己为何忽然产生这样的感觉,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静静地待在原地受清风吹拂,好一会儿才压下内心深处升腾的躁郁。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五条悟说,注意到千山代的异样,手搭在她肩上将她转向自己,“怎么了?”
“没事。”千山代隐隐察觉到当初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的身份,不过现下事情已经够多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千山代双手交叠在栏杆上,将脑袋枕在上边,侧脸望向五条悟:“我有点好奇,两面宿傩是怎么杀掉付丧神的?”
“当时的付丧神手下大约有800人,他们遍布在世界各地。在与两面宿傩交战中,付丧神采用消耗战,被两面宿傩杀了三百多次后终于找出他的破绽将其击倒,但两面宿傩比她更快一步动用‘反转术式’,佯装受伤的两面宿傩在付丧神松懈的一瞬间穿透她的胸口捏住心脏。”
“多次交战早已知晓付丧神术式的他保持着攥紧心脏的动作,他一边欣赏付丧神痛苦的表情一边数着时间,通过折磨付丧神促使与她共感的手下心脏麻痹提前死亡,大约花了三十秒,耳边不再传来痛苦的□□声后两面宿傩掏出了付丧神的心脏。”
“好残忍。”千山代说,“难道除了杀死被付丧神诅咒的人,就没有别的办法祓除她吗?”
五条悟短暂停顿,说道:“有。”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风持续性地刮擦着耳膜,千山代看了被她绑着的西宫平春一眼,加快脚步赶路时还不忘敷衍道:“带你去玩。”
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在快放学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教室,自称是他的长姐,跟班主任打了声招呼就强行将他架走。他明明是家里的独生子!
“快点放我下来!我答应了松冈同学要帮他洗内裤!”
“你这是什么恶趣味?!”千山代停下来,难以置信地打量他:“居然帮别人洗内裤,好变态啊你!”
西宫平春脸一红:“这是松冈拜托我的,我怎么可以拒绝同学的请求?而且你怎么可以骂人啊,太粗鲁了!”
千山代不再跟他废话,她仰头看了看天,临近傍晚,平常这时候总是晚霞漫天的高空现如今颜色暗沉,只有几片薄得像蚕刚吐出来的丝一样的云在其中飘浮。
风劲很大,从身上吹过有一种透骨的凉意,真不是个好天气。
‘难道除了杀死被付丧神诅咒的人,就没有别的方法祓除她吗?’
‘有,只要在祓除付丧神时将被她诅咒的人置于真空中,就可以解除共感。’
‘夜蛾已经准备好真空容器,我需要小代将西宫平春带回高专。人体在真空中的极限是100秒,我会在此期间内解决野川季和他的咒灵。’
千山代不自觉握了握拳,野川季和付丧神二者同生共死,只要其中一个还活着另一个即便受了重伤也会很快恢复。虽然悟很强,但单靠他一个人在一百秒内同时解决两个目标,会不会还是太勉强了?
明明可以让辅助监督护送西宫平春去高专,可五条悟却非常强硬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五条悟果然还是看不起她,这个傲慢的混蛋!
就在千山代气得牙痒痒时,周围的空气有了一瞬间扭曲,肃杀之意顿时升起,一枚不知从哪射出的子弹从千山代脸旁飞过。
受到挤压的空气化身成刃划破千山代的脸颊,在她刹住脚步转身防备时,一阵刺痒感传来,脸上的伤口流出鲜血。
千山代迅速找到掩体躲藏,在她探头寻找偷袭她的目标时,身边的西宫平春突然发出惨叫,千山代的心脏忽地重重一跳,呼吸瞬间凝固!
“噗呲——”锐物划破衣物刺进皮肤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幸乃同学,逃课是不好的行为哦。”
千山代瞳孔紧缩,猛然回过头看向来人,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声音尤为干涩陌生:“……桥本老师?”
桥本美惠子不紧不慢地将匕首从西宫平春的心脏拔出来,她将手柄递给千山代,用刀尖指着自己。
付丧神从桥本美惠子身上爬出来,攀在她的肩头,两道女声同时响起:
“西宫平春死掉了,现在,来杀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