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幕所言就要重演,二世吓得浑身哆嗦。他身边还有诸多大臣,但此刻无一人站出来护驾,一个个溜得飞快,缩在角落里,恨不得就此隐身。
二世周围便只有零散几个近侍围着,神情警惕绝望地看着宫门。
寡不敌众,阎乐很快就领兵杀了进来。他就像原来的历史轨迹里一样,怒喝道:
“胡亥!你骄横放纵、肆意诛杀,不讲道理,天意以你为昏君,你还有什么话可讲!该怎么办,你自己考虑!”
胡亥刚想求饶,他心中所思就恰好被天音放了出来:
【死到临头,胡亥居然还异想天开:他先是觉得自己可以做个郡王,又觉得可以做个万户侯,都没被答应才勉为其难的说要不当个普通百姓吧。不出意料的全被拒绝,只好自刎而死。】
自刎而死!
胡亥脸色一白,看着阎乐冰冷如铁的脸色,便知此事不再有回转的余地。自己只能重蹈覆辙,再次步上自刎的老路。
“阎乐!赵高!你们两个乱臣贼子!必然不得好似!我死后,当为厉鬼搅扰尔等不得安宁!”
环顾一圈,眼见无人愿为自己效死,胡亥终于接受了现实,指着阎乐鼻子怒骂。
他又怒视天幕,痛切道:“朕为天子,当治万民,尔要透露天机,何不早放!你也有罪!”
见他身处绝境,只能作困兽之言,疯疯癫癫,甚至还敢辱骂上天,阎乐也不与他计较,只是示意他赶快就死。
嘴巴很是硬气,但身体不太听话。胡亥拔出剑,哆哆嗦嗦的横在脖子上,尝试几次都只敢虚划两下,刚碰到脖子就吓得将剑锋推离。在阎乐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下,他终于咬牙,声音颤抖的叫近侍:
“无且!帮我一把!”
他叫的是一位老宦者,从小服侍他,之前阎乐冲进来的时候一时胆颤,没敢拦住;而今眼见胡亥要自刎,纵然知道他罪有应得,仍旧忍不住泪流满面。他应了胡亥之语,颤声道:
“陛下,得罪!”
一用力,边帮胡亥下了狠手,脖颈血流如注。胡亥气管被切断,只能发出‘嗬嗬’声,如此两下后,终于气绝而死。
而无且也在杀了胡亥后,大声道:
“我世受秦恩,本该为主分忧,但贪生怕死,不敢直言劝谏先君;而今先君无道,罪有应得,但大秦不能无死臣,我当徇死!”
旋即撞柱而死。
他的鲜血缓缓流下台阶,伴随着天音命运般的判言:
【或许天意或许真的存在,在逼迫胡亥自杀后,赵高将玉玺戴到身上,不料文武百官无一人跟从;想要登上大殿,大殿摇的跟要坍塌似的。用亲身经历,诠释了什么叫天怒人怨。】
“……”阎乐虽然行逼宫之事,但时刻注意着天幕。耳听这句话,他不禁对自己的老丈人产生了一丝无语:
这到底是多为天厌弃,连上殿都不被允许?
他本就是为活命才协助赵高,赵高对他也并不放心,还把他的老娘关在府中作为人质。而今听到赵高如此天弃人厌,料定跟着赵高也还是死路一条,心念极速回转,他转身面对着士兵:
“尔等都听到天音所言了!二世无道,天定昏君,我方杀之以正天下;赵高无道,我等亦当杀之,献其首级于新帝,将功赎罪!”
众兵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一时间全都愣住了。
但转念一想,反正已经犯下大罪,杀赵高尚有活路,便嗷嗷答应。
在望夷宫剩下大臣目瞪口呆的目光下,阎乐便雄赳赳气昂昂地领着兵马,回转一枪,去诛杀此刻还在等着消息的赵高了。
【自知即位无望,赵高只好将玉玺交给公子婴,希望继续搞他的傀儡政治那一套。但除了胡亥这一朵奇葩,秦国宗室还是延续了六世余烈的优良传统的。公子婴没有为赵高所长久钳制,一登基,他就与自己儿子和近侍商量怎么除掉赵高,最后通过托病,把赵高骗进宫里杀死,夷其三族。
现在的史料,有说公子婴是始皇之弟的,也有说他是扶苏之子的,但无论他是何等身份,终究是为那些无辜被杀的宗室、大臣复了血仇,为秦王朝的灭亡奏响了最后的挽歌。】
并不知道另一个时空中,二世再次被赵高所杀,始皇等人还在思索这最后一任秦君公子婴的来历。
始皇摇头:“朕只有成蟜一个弟弟。或许是扶苏的儿子。”
扶苏也沉默了:“父皇,我尚未有子。”言下之意即是,这公子婴即使马上出生,也不可能即位就有能与自己商量大事的儿子。
“成蟜有一子,就名婴,这公子婴是不是他?”嬴氏宗老,始皇祖父孝文王的兄长,渭阳君嬴奚捋着胡子道。
“很有可能,以胡亥的胸怀,杀了我,不会还放过我的子孙。他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不能容忍,能留下的宗室,只有旁支。”扶苏沉吟道,“若公子婴是长安君之子,那是有可能活下来的。”
“连一个旁支宗室都能杀了赵高……胡亥!”始皇长叹一声,怎么就是这个逆子继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