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及时回应你的师长的话,我想我会乐意为你今天反常的勤奋表现,给斯莱特林加上两分。”
她欲哭无泪地挺直了腰,战战兢兢地回头问好,“斯内普教授……早上好。”
“我认为——你是抱着对魔药学和——为学院争光添彩的热情——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的,桑维士。”
院长的这一句话长到洛娜觉得她的一辈子也就这句话这么长了。是的,在她点头之后,斯内普教授随手给她这个“勤勉上进”的好学生安排了个小活——处理一堆弗洛伯毛虫,挤出三十瓶粘液来供待会上课用。区区三十瓶,区区一堆虫。洛娜·桑维士微笑着再次点头,她真心地认为她的一辈子应该到头了。
西奥多再见到洛娜时表情变得一言难尽,就连昨天刚和她大吵过一架、宣布第十次绝交开始的德拉科也主动找她说话:“你……你没事吧。”
她面如死灰地靠在桌子上,目光散落在某个角落,全身上下只有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很、好,德拉科,谢、谢关心。”
“我建议你去一趟医疗翼……”德拉科还没说完,表情戏谑的布雷斯走了过来,昨晚他可是在寝室听着他发誓再也不和桑维士说话的!布雷斯还什么也没说,德拉科就领着克拉布和高尔径直走到了第一排坐下。
“噢,可怜的娜娜,被她的亲哥哥折磨……”布雷斯用唱歌剧的腔调感叹道,他拍了拍西奥多的肩,留下一句“她新哥哥,好好照顾我们娜娜哦”就抱着书去前面找达芙妮米里森她们了。
凄惨的娜娜小姐居然对他们的话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西奥多放下她的书包,那里面有他摆放整齐的她的书本和魔杖。然后拿出一块包好的面包,毕竟刚才她走时还一口也没吃,西奥多皱了皱眉,还有昨晚,她应该很久没进食了。
洛娜动了动脖子,看了他手里的东西一眼,毫无生气地回答道,“谢谢你,西奥,你真是太贴心了——不过我现在不想吃。”她瞟了一眼自己刚刚洗过五分钟的手,还是没法不去想二十分钟前她一只手压死五只弗洛伯毛虫的盛况。
西奥多坚持道,“你得吃点儿东西。”
她脸色惨白,但还是摇了摇头。
几分钟后西奥多和其他人终于知道了她看起来想立刻躺进黑湖底的原因。斯内普教授在课前宣布桑维士小姐一大早就来帮助教授准备药材,他欣然给斯莱特林加了十分。
这十分让斯内普教授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当然是在不看波特的时候。但这不代表他会一直对某些行为视而不见,两个小时后他还是游荡到洛娜这一组旁,停下了步子:“桑维士小姐?如果早上你那小小的贡献让你觉得你不需要动手就能在我的课上待下去的话……我劝你现在就改掉总是依赖诺特先生的坏习惯。”
“教授,”她还来不及张嘴,西奥多就替她回了话,“她今天身体不舒服,熬制药水的过程她会全程监督的。”
斯内普教授看了他一眼,甩着他宽大的黑袍子走了。
“你今天对我格外好,西奥多。”她搅了搅坩埚,“是有人在早餐里下了什么迷惑剂吗?”
西奥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手里的玻璃棒拿了过来,在她终于和他对视时立马松开。
他看上去很不高兴,洛娜想。
“待会去餐厅吃饭。”西奥多忽然用通知的语气说道,“你得去吃饭。如果你哥哥再来,不要管他。我会想办法。”
“呜……”洛娜忽然觉得眼眶酸酸的,她敢肯定一定时有人给西奥多的饭里下毒了,她忍不住抽噎一声,然后在德拉科和波特韦斯莱他们投过来视线之后立马收回了要哭的表情。“西奥多,我的挚友,我的甜心,我的亲哥,我……呜呜呜……”
“闭嘴。”西奥多真想用魔杖敲死一分钟前那个多管闲事的自己。
在西奥多的“肯定”中重拾生活信心的洛娜·桑维士精神抖擞地过完了后面的课,尽管她肚子已经咕咕叫好久了。斯内普教授宣布下课的时候她收拾得最快,跨上包,一把拉起西奥多的袖子就往外跑,心里期待着中午会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拉开门——
来魔药课教室门口之前的一路上,奥利弗·伍德都在提醒马克·柏斯德这不像个好主意。可马克一口咬定他是个除了魁地奇屁都不懂的大直男,当然不可能懂小女生的心思。好吧,这点他承认,但他看着走廊上因为马克布置的心形蜡烛(他用几十根蜡烛摆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还在里面标上“L·S”,洛娜·桑维士的缩写)和巨型捧花而聚集起来的人群,他暗暗为斯莱特林的那个小妹妹捏了把汗。
果然,当下课的点一到,马克的妹妹(好像是叫娜娜?伍德不太确定)第一个跑了出来,她睁大了本来就不小的双眼,像被石化了一样僵立在门口。伍德这时已经开始后悔没有直接把马克打晕而是放任他出来祸害人了,但他还是没有上前,没有拦住他举着一大捧黄玫瑰和百合冲到她面前,声情并茂地念,“啊!我亲爱的娜娜,请原谅之前我的所作所……”
他这所作所为的“为”还没说出来,他那不幸的妹妹就晕了过去。
洛娜·桑维士是在头晕到睁眼仍是一片黑的情况下醒来的,她费劲地抬了抬脖子,还没坐起来就看见马克·柏斯德一脸愧疚(这次应该是真心的)地站在她病床前。她一脸惊恐地随手扯住旁边人的袖子,“快把我哥带走!!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