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点知道周良喜欢孙若樱,他当初就不会去追她,何必呢。
喝完一罐酒再去吃烤肉的时候陈孚突然想起一直不见宋舟来吃东西,这个女人该不会连夜跑路了吧?
他有这么可怕吗?
脑子还没想明白,手已经按下号码,电话没人接。
他看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再抬头,原本在对面坐着的安新彦不见了,只剩下纪清在跟几个年轻学生胡侃,其中一个女生在偷偷看他,被他抓到立刻垂下眼睛,脸看不出来红没红,神态倒是与宋舟有些像。
宋舟这个女人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还跟个学生一样。
他又给宋舟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想了想,决定去看看,别一个人饿死在房间里。
走出两步,他又回头拿了几根羊肉串用好几层锡纸包着,一碗羊肉汤用碟子盖住碗口,这才往宋舟的房间去。
毕竟下午害得她从沙丘上摔下去,晚上又冻成那样,表达一下关心还是应该的。
到了门口敲门,出来开门的却是安新彦,今天晚上还真是跟这个男人过不去了。
“你又有什么事?”安新彦拦在门口。
陈孚看一眼自己手里,没好气道:“你眼瞎吗?”
“她睡了。”
安新彦顿了顿,看着他手里的吃食,点了下头,“谢了。”
“她睡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跟你无关。”
安新彦说着要去关门,陈孚腿一迈,挺身用肩膀顶住门,声音大了些:“什么叫跟我无关?你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赖在一个女孩子房间里想干什么?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装?”
安新彦也动了气,这个人这一晚上几次三番无理取闹,他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了,他一步跨出门,逼着陈孚收回腿退出去,反手掩上门。
“我装什么了?我跟她是朋友,你跟她是什么?你大半夜拿几口吃的就来敲女孩的房门,存的什么心你不比我更清楚?!”
陈孚饶有兴致地打量他,兀自点头:“我发现你还真是擅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晚上冷得要命,风一吹安新彦头脑冷静下来,知道他喝了酒,不想激怒他,便道:“我没想跟你吵架,我就当你是好意,我替舟舟谢过了,她睡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行,你走我就走。”
安新彦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但还是得忍,“我跟舟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既然她都睡了,你不走是几个意思?我跟她都认识十几年了,你不是一样怀疑我对她居心不良!”
安新彦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错愕看着陈孚,陈孚马上明白过来,宋舟应该没跟他说过他们以前认识,这个女人不会是根本就忘记了他们曾经认识吧?
“你们在干什么?”
宋舟裹着衣服弯着身体扶着门看着两个男人站在风里跟两头斗牛一样,无语又无奈。
她洗完澡睡了没一会就被胃里翻腾给弄醒,起来一顿狂吐,想找药吃发现药箱留在车里,于是打电话给安新彦让他给自己拿药,吃完药迷迷糊糊刚睡着就听见叽里呱啦的说话声,吵得她脑袋成了一锅浆糊。
陈孚见她站都站不稳,吓了一跳,冲过去拽住她的手臂,“你怎么了?”
安新彦推开门把宋舟扶进去,让她在床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托你的福,她吐一晚上了,刚吃完药睡着,你又来了。”
这回陈孚终于不争了,只是呆呆看着宋舟,宋舟喝一口水,站起来对两人道:“你们都回去,我要睡了。”
“舟舟,我留下来陪你。”安新彦不愿离开。
“不用。”宋舟声音不大,语气坚定。
说着她打开门,两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起不情不愿出了门。
宋舟关上门一把反锁,躺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终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陈孚手里的羊肉串和羊肉汤差不多要结冰了,他本想直接扔垃圾桶,想起宋舟肯定要说“浪费可耻”,于是又返回篝火旁把食物还给烤肉煮汤的人,并一再叮嘱说没动过还可以吃别扔了。
回到房间已是凌晨,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前天发烧宋舟不知守他到了什么时候,只记得脸上手上时不时能感觉到一阵清凉,让他不至于烧得太难受。
现在她自己病了倒把别人全都关在门外,真是搞不懂。
这杯白开水怎么好像突然就复杂起来了,看不透了?
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睡在帐篷里的安新彦。
沙下挖坑烧过火,他躺在上面不断翻过来覆过去,像煎带鱼一样。
陈孚那句“我跟她都认识十几年了”反复在他耳边响起。
宋舟从来没有提过他们认识,他建议换导游的时候她一开始并不想换,当时她完全可以以她和陈孚是老朋友为理由拒绝,但她压根没提。
不提才奇怪。
他们大概不只是认识十几年这么简单,他们之间说不定还发生过什么故事。
纪清说得或许没错,他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