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排球打到脑袋后,你的视线里总是出现佐藤隆哉这个人。
譬如你抱着饭盒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吃午饭,就会发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转身一看,是佐藤隆哉踩着你的影子在玩,被你看见,抬手摸后脑勺傻笑。
你的脑袋突然隐隐作痛。
譬如,他会突然出现在你回教室的路上,捏紧衣角,然后你指着他的运动裤,冷静纠正。
“运动裤,穿反了。”
他绯红着脸一溜烟跑走。
然后又小跑回来,把手中装着红糖水的保温瓶塞进你手里,头也不敢抬地光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隔天你听到直子抱怨她的傻子弟弟手被烫伤,还硬撑着打球,晚上回来纱布上都是血。
你抿唇不知道怎么作答。
窗外,好像风在动,轻微小心地探出头。
譬如,你被直子拉来体育馆观看东北高和仙台商的排球比赛。
场上的佐藤隆哉像个快乐小狗满场跑,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手势,明明没有耳边发,还要捋一下。
和你视线对上的时候,突然跳起来,惹得对手以为他要扣球,慌忙弓起身体跳高准备打回去,结
果发现TM他们根本就还没发球。
吓了除了他所有人一跳,被队友群殴还笑得很甜,甚至走到网对面和对方二传推来搡去。
譬如,你发现他认真打球的时候格外的认真,死死盯着球,爆到不行,表情并不是狰狞的,而是有股冷淡感浮现。
身上的反差感强烈的可怕。
譬如,你发现他长得有点好看。
再譬如,你发现他,也喜欢你。
“嗯……那个……唔……”
面前这个比你高20多很多厘米的男人,像个巨人,行动上却像个矮子。
支吾了半天,手上拿着的盒子捏了半天也没送出去。
你仰了半天的脖子,感觉要断了。
“要在一起是不是?”
“我同意了。”
你很果断地发直球。
“不你听我……”
傻子似乎是没听清你在说什么,以为你在拒绝。
“嗯?”
从嗓子尖发出小狗哼唧嗓音的佐藤隆哉瞪圆了眼睛,眼底起伏的卧蚕都被撑开。
终于反应过来的他嘴角咧出无限大,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鲜明的昭示存在感,可爱的招风耳随着秋
天的风动了。
你的心,也跟着动了。
你伸出手,“那我们牵手吧。”
骨节分明的、湿漉漉的、带有多处茧子的大手握住你的,而手的主人正用另一只手揉眼睛哭。
“呜呜呜……”
你开始怀疑,佐藤家是不是家学渊源,姐弟俩都这么爱哭。
直子是假哭,他是真哭。
效果出奇的一致。
“别哭了。”
你望着像塔一样高的他,琢磨着你跳起来估计也拍不着他的背,另外,被握住一只手的你也无法违背地心引力,扭曲成麻花去拍他的腰。
你看向哭的很认真,又有点可怜的男生,伸食指挠了挠他的掌心。
“嗝……”
果然,哭声停了。
那一刻,他的眼睛像星星在水中摇曳一般,闪着光。
你们对视片刻,空气里都散发着蜜一样的味道。
“啊!”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东西似的,手忙脚乱地把盒子交给你,示意你打开。
“是什么?”
你猜是戒指。
打开后,看到躺在黑色绒布上的东西。
你惊呼出声,抬起头,却被亲在脸颊。
蜻蜓点水般的吻。
面前是闭着眼睛,睫毛精转世的男生。
秋风盘旋着樱花落在你们肩头。
樱花,反季节开放了……
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直子在远处双手合拢围在嘴边,大声问你:
“橘酱,初中弄丢了你的钮扣,现在赔给你一个自带钮扣的家伙!喜欢吗?”
“当然,我很喜欢!”
****************
在一起后有一个疑问一直困扰着你,你不知道佐藤隆哉到底喜欢你什么。
“当然是你漂亮了,美女欸,和你交往是那小子运气好。”
直子挑着你饭盒里的西兰花,把她的炸猪排挑给你。
“不要这样说,真的很羞耻……”
在人来人往的教室,你真的很想捂住直子作乱的嘴。
你真的真的没有觉得你漂亮,充其量不难看吧,普通人,你觉得直子才是好看的,佐藤一家的基
因都蛮好。
“说起来你的眼光真的很差劲,怎么能看上隆哉的,我以为那小子是一头热,没想到真能成,我
一直跟他说放弃吧放弃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不要想着撞大运,没想到他还真有点子运
气。”
直子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认真地说:“橘子,说真的,虽然隆哉是我弟弟,但你不要有顾虑,如果相处之后不合适,就把他踹了,通知我去捡垃圾就行。”
“哪有这样说自己弟弟的,他很好啊,很可爱也很帅气,你别总是挑剔他。”
你觉得直子的心态不对,又说不出来。
总之,没从直子哪里透出答案,你准备从目标下手。
一个午后,你和佐藤隆哉找了教学楼一处楼顶。
他吃着你带的运动员版宫保鸡丁便当,少油少辣,总之什么都少。
你尝过之后觉得味道不行,一点辣味都没有,他却吃的很香,一点也不挑食,香到你觉得他饭盒
里的寿司也变得好吃起来。
本来加热吃味道会上一个档次,但是因为想多争取时间和你相处,没有加热。
你决定回去后从网上下单一个保温饭盒。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什么时候喜欢的?”
你到底还是问出来了。
他咽下嘴巴里的饭菜,眼睛和你直视,笑得卧蚕特别突出。
“5月份的时候,你在排球部救了我。”
?
“用这么——长的针。”
他用双手食指比划出足有一米长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