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就将你想拜托林陌杨陪你采摘灵药的事，全部说出来？本座想，你应该还没蠢到把本座的存在也说出来吧。”
黑雾中，隐隐绰绰着一道修长而慵懒的身影。他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鬓角长发。
花千颜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悦，有些委屈的撇撇嘴。
“我不说明缘由的话，清羽怀疑我别有用心，不和我做朋友怎么办？”
黑雾中的人有些稀奇地看她：“本座想不明白，只是邀请林陌杨一起去采摘灵药。你的小脑袋瓜子是怎么想到必须和天璇峰的女娃娃做朋友这件事？”
“我有什么办法。要不是因为你打伤徐师姐都不告诉我一声。害我以为是林师兄与徐师姐一起做套陷害我，后来我也不会和林师兄闹的那么不愉快。”花千颜嘟囔着：“现在林师兄一见到我就跑，我只能先和清羽做朋友，请她帮我说情。”
“所以，你是在怪本座出手帮你教训那个女人。”黑影中的人，声音懒散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出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像这次下手这么重，害的师尊帮我收拾残局。”
“你心疼你师尊了？”那道声音轻笑道：“你不是说你师尊这个人最无趣，怎么，突然改变主意想和他结为道侣？”
这赤骨的话语叫花千颜脸上瞬间羞红了脸。张口反驳道：“哪有，我才不会和师尊结道侣，你别在那里瞎猜。我就是想帮师尊快点疗好伤。要不是因为我，师尊也不会跑到极恶之地给徐师姐找灵药，害他受了重伤。”
她极力反驳的样子叫黑雾中的人无趣得紧，并不与她争论。
想到在茶食小轩，她真诚地说出缘由后，顾清羽直接拒绝她，花千颜就有些气馁。
“真的只能是林师兄，不可以让其他师兄帮忙采摘疗伤灵药？”
“他体质最适合。”黑雾中的人不耐烦道：“本座要睡了。办法你自己想，不管坑蒙拐骗也好。总之人选只能是林陌杨，不是他，休想让本座告诉你能治疗你师尊内伤的灵药在哪。”
黑雾中的人打了个哈欠，化成一缕黑烟，钻进花千颜腰间的玉佩中。
人选不能变，只能是林陌杨。
花千颜郁闷过后，给自己打打气。她觉得自己的计划没错，就是太仓促了。应该等顾师妹和自己成了好朋友后，才好拜托对方。
这边花千颜的想法，顾清羽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从花千颜的话语中可以得知，林师兄并不想与花师姐有过多牵扯。
既然师兄不愿意，她自然不会去麻烦他。花师姐有求，也该求林师兄本人才对。
“在布阵堂感觉如何？”回到天璇峰后，温如墨瞧见无精打采的小徒儿，关心问道。
“还行，就是感觉，弟子们缺乏系统的学习。他们的学习能力都不差，就是在很多轻浅的问题，没有转过弯。如果有人能一点一点细细讲解，他们也能明白过来。”顾清羽如实讲。
她的话带了点现代话术，但温如墨依旧理解她的意思。
“学习阵法与修炼一样，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若是连这点悟性都没有，那也只是浪费时间。”
顾清羽有些不赞同，如果将阵法编制成更系统的教学，那些所谓没有悟性的弟子也能在阵法一道上有建树。
温如墨像是猜出了她的想法，道：“修仙界中，关于如何炼制阵法的玉简很多，真正成为阵法师的人却很少。你可知为何？”
顾清羽此前学习阵法一道，很多内容都是一点就通。直到这次授课，才发现很多弟子因为玉简提到的制作方法笼统，而不得入门。如果能在这方面细分一下，一定能有更多修士学会炼制阵盘。
顾清羽觉得自己一个初接触阵法的小辈都明白这个道理。修仙界十几万，那么多高阶阵法师不可能不知道。然而，广泛流传下来的玉简，依旧是晦暗难懂。
“阵法一道，如果入门的限制太低，会造成大量的低阶阵法师出现。依羽儿看，这样的结果好不好？”
温如墨耐心的教她。
一阶聚灵阵市价五十多块灵石，其成本只要十多块，利润达到四十块灵石。要知道普通内门弟子一年的俸禄也就这么多。由此可见，阵法师有多挣钱。
然而，在成为阵法师之前，要镌刻十几次甚至上百次，浪费数百块灵石才能成功。而一个练气后期修士要攒下数百块灵石，也要花费十年之久。
好在成为阵法师后，随便镌刻一阶阵法就有四十块灵石的利润，灵石积攒起来也快。同样的，想成为二阶阵法师消耗的灵石也大。
“大量的一阶阵法师出现后，会导致低阶阵盘价格大幅度降低。缺少灵石来源，真正有悟性的修士更难升阶。只有修仙家族供养的修士，才有余力在阵法一道走下去。七八万年前，就因为玉简太过简单，导致大量低阶阵法师没有灵石学习下一阶段阵法。阵法师青黄不接，差点让阵修一脉灭绝。”
“那后来呢？”顾清羽问。
“后来是中元界天衍宗联合数位顶尖宗门，耗费数万年，浪费无数人力，才将流传数千个小修仙界关于阵法一道的玉简全部收回，重新编制，才有今天的成果。”
了解来龙去脉后，顾清羽兴致明显有些不高。
温如墨摸摸光洁的下巴，猜测：“羽儿之前是不是想写一份详细介绍阵法一脉的玉简？”
“……嗯。我想的太简单，差点就犯下大错。”她低头认错。
温如墨看不得她这般自责的样子，连忙道：“是为师当初教你阵法时，没有细说这一部分。羽儿想要教人没错，在阵堂里传授这些也没错。只要不把这方面内容制成玉简广泛流传下去就没问题。”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那就不去阵堂讲授。”
顾清羽眉头轻皱：“不去的话，灵虚师伯肯定会过来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