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潇潇身上得到满意答案后,伍玥便将解药,和牧迟迟一并交给了她。
解药想要生效尚有些距离,至于牧迟迟,被点了穴道,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临走前,伍玥看着这两个关系有些别扭的母女,目光微闪,停下脚步,用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的声音道:“对了,暮雨仙子,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我记得这位小娘子应该是不足月出生的吧,可我看她这身子骨甚为健壮,不像是不足月出生的孩子啊,我实在有些好奇暮雨仙子是用了什么方法调理的,不知暮雨仙子能否告诉我,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方潇潇眼神一凛,枕头下的手不自觉再次收紧,“不过是些寻常偏方,哪值得五毒教的人对此好奇,你们应该有更好的方法才对。”
伍玥轻笑,“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寻常也好,奇特也罢,有用且好用才是真理不是么。”
“说起来。”伍玥话音一转,“我听我在地牢中那位姐妹说,暮雨仙子曾中了情蛊,令爱这样一个不足月的孩子,竟比那些满月的孩子身子还要来得健壮,这两者之间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听到伍玥的话,牧迟迟虽被点了穴道,无法说话与动弹,但那双眼中的愤怒与惊骇半点不比言语差。
这江湖上有关情蛊的名声,向来都不是那么的好,如今听闻伍玥将她父母与情蛊牵扯上,又提到她出生,牧迟迟想不生气都难。
但更让她气的是,她心中竟有那么一瞬觉得这个猜测,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实在是这几年她娘对她爹的态度差得太远,从前那般恩爱,可如今却是…
方潇潇的眼中亦满是怒火,只那火焰下又掺杂着太多不明情绪,她没有去看牧迟迟,因为她知道她此时会是什么神情。
勉强让自己情绪冷静以后,方潇潇这才开口,“姑娘若是想为你的那个同门报仇,尽可以朝我来,何必牵扯无辜。”
伍玥抬手摇摇手指,也不管两人能不能看到,“暮雨仙子何必将我想的这么坏呢,说不定我只是单纯好奇,又或者是想做个和事佬,为两位解开心结呢。”
方潇潇冷冷一笑,“先不说我们母女从未有过心结,便是有,姑娘也未免管得太宽了。”
简直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无聊至极。
“好吧,确实是我管太宽了。”伍玥耸耸肩,在方潇潇心中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她忽然又凑到牧迟迟耳边,低语了几句。
三人离得有些距离,但无奈这房间实在太过安静,侧耳去听,还是勉强能听到些的。
虽然听不到所有,但从她所听到的那些词去猜想,方潇潇还是能猜到大致是什么意思的。
房间内仅剩她们母女俩时,哪怕自己并不像牧迟迟那般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无法说话,但方潇潇依旧选择了沉默。
她不知该如何去开口,自心中恨意翻涌。
又带着些难言的轻松。
离开牧府,将从地牢中救出的那人安置好后,温少虞这才说出入夜后的第一句话,“姑娘总是这么心软么。”
面对孟嫣然是这般,今日面对方潇潇母女依旧是这般,温少虞原本以为伍玥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但现在看来,他似乎要更坏一些。
伍玥顿住脚步,一脸诧异的回头看他,“我竟不知在温公子眼中,我原来有那般好吗?”
温少虞半真半假道:“姑娘在我眼中自是最好的。”
听到他这话,伍玥有些好笑,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人总是突然打个半直球,让人想认真不行,不想认真也不行。
伍玥承认自己在听到这些话时,心中是十分欢喜的,但欢喜之后又往往不知如何应对。
她喜欢温少虞,这种喜欢始于皮相,陷于灵魂。
只是她现在无法去回应这些感情,伍玥不知道温少虞是看出了她的这份心思,还是他也在纠结,两人现在就一直保持着这样暧昧不明的关系。
既不谈喜欢,却又好像时时刻刻,都在表明自己对对方的喜欢。
剪不断,理还乱。
伍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仰头看着皎皎明月,“我可没温公子想的那般好,不过是借此机会加深方潇潇对我们的仇恨,好将那个幕后之人引来而已。”
纵使牧府的声望过去有多么的高,但现在她们不过一孤儿寡母,方潇潇又曾是江湖有名美人,不说过往对她有所觊觎之人,便是依她现在的行事作风,没有引来那么些苍蝇,完全说不过去。
所以两人的推断都是方潇潇背后,还有一势力庞大之人在暗中保护着她,虽然还无法知道这人与藏宝图和五毒教之间有没有关系,但两人都倾向于是有的。
江湖上对五圣教流落在外的这些教众,大多分为三种态度,一种是既不厌憎也不喜欢,心情好时视而不见,心情不好时便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将其剿杀。
另一种则是杀之而后快,但凡见到必将其斩杀,这一种往往都是当年曾被迫卷入藏宝图一事,而惨遭横祸的人。
最后一种则是对藏宝图有所图谋,妄图从这些五圣教教众身上得到有关线索的人。
这最后一种除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往往都是只抓不杀。
因此牧府将一个五圣教教众,关在自家地牢这件事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牧望飞之前不杀她,还可以说是怕他有朝一日会惨遭不测,在他们体内的情蛊会反噬,不忍方潇潇死去,所以留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