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迟来的这两位捕快目露精光、大放异彩地快步而去同餐共食的同时，差不多酒足肉饱、打嗝连连的张捕头，才意犹未尽地打着饱酒之隔，醉熏熏地扶摇而起，趔趔趄趄地来到了那位局促不安的中年汉子面前——

“你、谁？哦……是你……”张捕头又是打了个酒气深长的饱嗝，跳动了几下嘴角的那两撇短须，目露攫索希翼的闪光。

能来暗夜捕捉禽兽的，绝对是本地或是临近之人，而往年又有捕捉之嫌的，也就那么的几个，难以增减。

而此人，正是往年的深交熟客，所以张捕头认识他，而他自然也认识张捕头在内的所有人，只是陌生了南宫明枫和阿顺捕快。

象这样的独自孤身一人被带来，也就是说，他所备的捕捉工具都留在了原处，而所可能捕捉到了飞禽走兽，也无一幸免地要么一无所获、要么已被打草惊蛇而不翼而飞了。

张捕头很清楚手下那些兄弟的办事能力，经验老到的同时，也能顾虑周全，不会冒失到一无所获的无中生有。

说到无中生有，自然是说，就算对方两手空空的一无所有，也能从其两袖清风的早有防范中，攫索挖掘出各取所需的肥美善事，皆大欢喜，这是此事的精髓所在。

“哦、张捕头，我、通融通融，下次我不敢了。”见到不是“明月门”的王捕头，中年汉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有惊无险。

在熟练老到的手法中，一小锭碎银已经滑落在了他的手中，更在夜幕的掩盖之下，不动声色而又悄无声息地递伸给了张捕头。

如若往常，张捕头大可直接伸手笑纳，但今夜不同，有新人需要调教，只得勉为其难地为人师表了。

“喂，那个啥……不能这样啊。”张捕头伸出左手，装作推按住了他的手，然后很自然地反手回身，摆出了一副负手傲立的姿态，那锭碎银已在不知不觉中非常自然地握手藏在了背后。

道貌岸然地正面环视了一眼还在似乎无暇自顾的那些包括南宫明枫在内的捕快，在已知是那些捕快的心领神会中，心满意足地又回转了身躯。

同时，那锭碎银也已不动声色地摸揣入怀了，一切都是在夜色掩饰下的天衣无缝。

“你知不知道，鸟类是我们人类的朋友，怎可滥捕乱杀？啊……”这套措词，他已经很久没有锻炼了，可能有点生疏拗口了，而且又是在此酒醉的情况下，更是费尽心思地绞尽脑汁着。

“是是是是……”中年汉子唯唯诺诺，应允连声，态度诚恳。

心里却大不为然，都收受贿赂了，还如此面不改色地大放厥词？发什么神经？还不是跟往常一样，有惊无险地万事大吉？

“张头，不止天上飞的，还有地上跑的，唔唔……”带中年汉子来的其中一位捕快，连声讨好地提醒着他。

只可惜，此时的他正埋头苦干地狼吞虎咽着，略有言语不清之嫌，而且，那个词他不敢直说，要留着他们的张头崭露锋芒，才显得出口成章、文采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