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照片有几张是樊衡对相机摆出剪刀手,看起来像是专门为他拍照。其余都是漆雕檀与樊衡背影同框,但很糊,跟樊衡那几张的清晰度不能比。
“这乔段锡太蠢了。”姚志行不太喜欢他,但其他同门走都走了,剩下的不太认识,他只能跟乔段锡聊。
他能力还废,以为自己想去哪就去哪。殊不知在姚志行手中过掉,根本没给导师看。
漆雕檀去樊衡是一个疑点。姚志行跟导师讨论也没讨论出什么,导师才让他跟乔段锡问问,乔段锡还没走呢。
姚志行同乔段锡继续聊。
乔段锡不耐烦地前往郊外,看看漆雕檀到底怎样,能被师兄老师们如此看重。
话里话外都是赞扬。真烦。
郊区,废弃民宅。
樊衡接电话,电话里皆是父母担忧他的话语。
通报批评父母不可能不知道,他也做好准备跟他们讲,尽量安慰住。父母年纪都大了,过分忧虑对身体不好,而且近期还做了手术。
他把自己被污蔑的事情告诉他们。二老正直,如果他真跟传闻一样,他会被赶出家门,就地正法。
“不必担心,我过得还不错,”樊衡听到钱的字眼,连忙说,“不不不,不用给钱。真的不用,我还有点存款可以度过。”
二老大致也知樊衡现在过得不好,不过他的话语直接打钱给他,硬气说道:
“都是一家人,用,不用你就别回家了,我们也不再是一家人,你滚你的实验室,我们走我们的养老院……”
见他们语气渐渐哽咽,樊衡头大,连忙说:“用用用,我会用的。”
二老立刻转话,开心道:“这就对了嘛,反正家里还有些存款。”
这变脸速度,樊衡习惯了。
他走到窗户旁,防灵窗纱在这一刻掀起。
他手机靠在耳旁,眼神却留意到上方有一小块布吊着,很快黑影消失,只剩下远处漂泊的硝烟。
再往下是漆雕檀跟鹿悉,他们在探讨实验室被毁的概率为多少,但绝不是零。而每次漆雕檀有动作时,那黑影出现又消失。
关了电话。等到漆雕檀上来,樊衡问:“那个黑影是什么?”
“哦,那个啊,”漆雕檀左顾右盼,二楼实在是太空了,椅子都不够,好穷,“我的保镖,没事不用管,他们平日都藏起来。”
樊衡重新扫视她,“你是财团的继承人对吧。”
“是啊,怕被刺杀,父母就派保镖,顺便还能保护老师你,毕竟我俩可能会被互相牵累,保险一点。”
她笑道:“没想到吧,财团继承人竟然是你学生。”
“没用,你又不出钱。”他撇嘴,给她白眼。
漆雕檀想起自己在继承前不能动用任何财产,而自己的奖学金要支撑自己的生活,沉默了。
她过去帮忙,很快二楼又恢复冷清模样。
二楼实验装置少得可怜。他目前靠家里接济还能生存,但不能长期发展,还得找其他活干。
学术圈目前不接受他,他要敢从事以前级别的项目肯定要被赶出街。
以前看不上的公司或研究所趁此机会纷纷递上橄榄枝,樊衡想不被饿死必须在其中做出选择。只能在几坨垃圾里挑出一个看起来还行的垃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这么着樊衡也曾是上申教授、挂名元老。以前的他们高攀不起,现在可轮到他们挑刺樊衡了。
是的,樊衡深思熟虑后选中的一家康悉小公司,HR让他参与晚会后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入职。
也就是说,樊衡可能还要被指点,并且忍受憋屈。
他当然拒绝,对方也没有留他。
可剩下全都是跟他研究不沾边的,且薪资极低。要选当然得是刚才被他拒绝的公司,起码不会饿死。
樊衡躺在纸板上想了几天,最终还是认命给康悉公司发信息。
对方速度很快,像是等他很久了。
——好,那么9.24见。
空荡房间里充斥沉闷,樊衡来回走,步伐声较响。之前搭理整齐的头发又开始凌乱,恢复了最开始的颓废样,黑眼圈很重,跟熊猫似的。
一想到以后发展,他硬是干了三大杯咖啡通宵去查。
谁让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怎么查也只剩下这种选择。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暂且忍一忍。只要上面安稳住了,他也可以正式去查污蔑的事情,不然也是白查,还会被那群玩不起的老头子再度通报批评。
怕了怕了,他樊衡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樊衡近期都内再敢出去,恐怕自己不是被刺杀,而是被白沫星子给吐死。出门都是吩咐学生三人,尤其是漆雕檀。
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癫,要出远门的基本都找漆雕檀。
如果有实质性进展就算了,漆雕檀也可以,关键是这狗老师天天让她去捡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