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衡一下来,漆雕檀的目的就达到了。
“停,我知道老师你很想打我,但我先说——”她制止没完全制止。
樊衡可不听,这狗学生找打,“你先跟我的冰一起过吧!”
漆雕檀身手敏捷,东躲西藏没被他抓住,反而樊衡还有因为他下来而被她控制,准确来说,漆雕檀要拉着他去丛林探测。
上岸以后,修真员跟他们分开来,各自处理各种的任务,到时候要离开通知就行,怎么来就怎么回去。凭漆雕檀那一叠灵气卡,他们总得给对方好脸色吧。
他察觉到漆雕檀的意图,原路返回。漆雕檀怎么会如他所愿,用尽一切方法,甚至说了一大堆话都要把樊衡给激过来。
但这些都没用,樊衡还是回去,一回去就看到他的吊床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靠,我的床。
吊床自然被剩下两人拆到另一个地方供他们休息。樊桐回来时便看到,那两人坐在他制造的吊床上,不亦乐乎,嘴上还吐槽他,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樊衡突然明白漆雕檀在拖延时间,敢情是让这两个人把他的吊床给拆了。
好了,他没地方去。樊衡看了看他们两人设置仪器准备寻找这片区域的黄青草,没眼看,觉得有些无聊,最终跟着漆雕檀去探测。
她走在最后面,小声嘀咕:“导师不积极,学生成问题,导师够积极,来年院士提。”
“别人都是导师催学生,到我这里反过来,甚至还不愿意为学生的职业生涯做好准备,果然,有罪名的就是不一样,很有个性。”
漆雕檀絮絮叨叨,几乎都传到樊衡耳朵里,他不想听也被对方硬塞。阴阳怪气都出来了。
“我听得见。”樊衡转身给他个中指。
她闭嘴,掏出符纸反弹隐晦的灵气波动,樊衡朝左避去。
冰锥仍未停,刚好命中鬼鬼祟祟的未知生物,当场击毙。
凭借感知,他说道:“厉害啊,偏偏就是那个位置。”
“还好。”漆雕檀看他步伐放缓,自己也慢下来。
樊衡要在她前面。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导师逃跑,一旦脱离视线范围,他绝逼会找个地方睡去;另一方面万一有什么差错他还可以给自己挡一挡,反正要死导师可以先死。
他走慢点漆雕檀就走慢点,看来真是怕自己跑了。
樊衡没搞小动作,扒拉杂草,猛然看见一个不应该出现于此地的建筑物。
“这里是什么……?”
随着樊衡的问题,漆雕檀顺势看到繁重花纹勾勒镶嵌与巨大柱子上,链接的白墙分裂缝隙分割出好几大块碎石,散落在草丛中。
爬满墙壁的藤蔓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蔓延,直到把破旧残缺雕塑的头密封才一动不动。
雕塑在建筑物棱边,面朝他们的拿起天平,另一边那剑指向天空。
他们的头都被藤蔓包裹,看不出情绪。
“建筑物?体型格外大,看起来好像剧院。”她几乎仰头看天,才见到几只黑鸟在上面叫,声音撕裂偏哑,难听。
她去过剧院,尤其是剧院历史底蕴深的,“我刚才看雕塑还以为是我曾经去过的一家剧院,外面也是如此,藤蔓遍布。”
但是后面被铲了,就怕再次造成剧院倒塌。
光看外面樊衡判断不出,眼底里照应出建筑物,兴趣藏都藏不住。
“进去吗?”反正在外面也找不到黄青草,又遇到废墟,樊衡也好奇巨大建筑物怎么在孤岛落成。
她说道:“走。”
……
看来还真是剧院。
漆雕檀抚摸锈迹斑驳的座椅,红色都已经被褪去。
他们一进来被幕布舞台所吸引。跟周围倾颓沉寂相比,幕布厚重层层如绸缎面料制作,光洁绚丽,主红色调搭配边角金色与周边金双天使雕塑呈现出神圣感,更加鲜活。
在这一片不速之客登入的孤岛上诉说沉淀的百年岁月。不过,真要算上时间,可能是百年,可也能是千年……
他们外来者不得而知。
她记得这是个孤岛,附近没有大陆。即便有,那也很少人,根本撑不起如此宏大的剧院。
剧院规模很大,拥有四五层楼,每一层都有镀金雕刻,油画绘画。每跟柱子雕塑形态各异,但基本都是单人,脚踩青苔,冰冷且从容,残缺不全面向舞台中心。
在无人问津的时刻,好似这些雕塑就是唯一的观众。
而座位雕塑多少落尘,走廊过道皆是石头花草,跟自然融为一体。蜘蛛网到处挂着,破败没落,甚至连接翻到的座椅形成一张大网,拦截昆虫。
头等仅剩那束光线照亮剧院,其余暗沉灰飞,呛人的很。
“我真的有些想要探究这般规模的剧院是如何建成。”樊衡下意识把这些都拍下来。
他准备按下拍照按扭,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愣住,随后收起手机,没有再继续自己的职业病,腾出位置让漆雕檀拍个遍。
幕布舞台太过新了,感觉经常清洗。两人进来是剧院二楼,往下走逐步逼近舞台,两人都一致认为他们应该前去。毕竟幕布舞台与观众席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他们打开手电筒,踏上舞台。
“也有灰……”漆雕檀轻抚,触感粗糙,跟感官完全不同。假如用力一拍,上面的尘,她与樊衡够吃一壶。
至于幕布后面,他们进去。
找了一圈,没有进去的地方。
两人进来前带好口罩,找遍剧院都没有任何信息,仿佛这座剧院如此平平无奇,前人不屑于纪录。
“幕布后面去的了吗?”樊衡看她在那捣鼓,看她摇头,回到观众席,“这所剧院真是奇怪,感觉像是突然出现,但上面的雕刻又透露出来历不小。”
漆雕檀也累了,“找个座位坐下休息吧。”
樊衡寻了比较完整的座椅,尘灰被他冰冻更容易清理——把沾满灰尘的冰扔到地上,灰尘回归大地。一旁的漆雕檀看他手法,擦座椅成黑的布都顿了一下,看他又看回自己。
两人坐下,这个位置看舞台剧院刚刚好。
念头刚出,幕布舞台活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悠悠琴声,像是有人在竖琴那里微微浮动声音轻柔,伴随着这声音,舞台灯光闪烁亮起,幕布笨重向左右挪动。上面的灰尘易散在光线之中,到处飞扬。
本想起身的两人却离不开座椅,像是被口香糖黏住。
“……”他们对视一眼,身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