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低了头,半晌又抬起来:“阿翘,你信我是无辜的不?”
连翘拧了拧眉头。
“阿翘,你相信我么?”石竹又问。
“阿翘只知道,清者自清。包大人是不会冤枉人的。”连翘轻声说道。
“我发誓,我未曾做过害人的事。”石竹抬起双眼看着连翘,犹如两汪清莹莹的水。
“小姑娘,时辰差不多了。”外面的衙役喊道。
“好了。”连翘赶紧答应,将碗筷收拾完毕,又把一包物事塞给了他。
“对了,我还顺便卷了些煎饼,有肉馅的,有糯米馅的。石老板你先藏着,饿了就拿来吃。”
说罢,连翘向石竹告辞后,挎了篮子便要走。
“阿翘!”
“嗯?”
“等我出去以后,也请你好好地吃上一顿饭。”
“石老板不用客气。”
石竹目送连翘出去后,才呼了一口气,将裹着煎饼的油纸包仔细地藏好。
与此同时,展昭带了一群衙役直往云来酒楼奔去。
云来酒楼是个老字号了,突然发生这等砸招牌的大事,直使酒楼的众人措手不及,立马就有好事之人上开封府去报了案。酒楼里面热闹得很,外面也聚了一群围观群众,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着,一边议论纷纷。
几个因吃了那用五香粉做的菜、出了满身红疹的食客趴在桌上直哼哼,大夫刚为他们诊了脉,确诊是吃错了东西的缘故,又嘱咐不能用手乱抓。几个食客痛痒难忍,暗叹自己倒霉,心里早已将这酒楼的上下给问候了几百遍。
许是感觉到食客的怨气,云来酒楼的老板和老板娘更是坐立不安起来。展昭和衙役们一进门,哭丧着脸的老板和老板娘就扑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休,急急地要展昭还他们一个清白。看那阵势,非要展昭封了石竹的铺子治了他的罪不可。
展昭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一袭绛红的官衣往那儿一站,乱糟糟的酒楼便安静下来不少。他再好言相劝几句,老板和老板娘便像吃了颗定心丸,规规矩矩地立于一旁看他们办事。
王朝上前询问了大夫几句,便回来向展昭说道:“展大人,大夫言这些食客是中了一种名叫白麟草的毒,只要碰着了一点儿,皮肤便会发红发痒。这几位的情况更严重一些,因为将毒服下了。”
展昭低头思忖片刻,望向云来酒楼的老板:“可否引我等到厨房一看?”
老板忙不迭地点头,遂带了展昭等人奔厨房而去。
云来酒楼的厨房布置得井井有条、设备齐全。在老板的吩咐下,一众厨师和帮工都垂头站在一边,待展昭来问话。
展昭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又命人将从“辛师傅”购来的五香粉取来,拿了一些给大夫看去,随后望着老板道:“可否劳烦贵店的大厨为展某做点吃食?”
老板估摸着展昭肚子饿了,赶紧催道:“还愣着作甚?快为展大人炒两个小菜!展大人,您要不要来壶好酒?小人这儿有上佳的玉醑酒,这就叫人给您和各位大人取来……不知展大人爱吃什么小菜?”
展昭笑道:“不必劳师动众了,就做那外头点的五香牛肉和五香带鱼罢。”
老板心里咯噔一声,这下坏了,这展护卫不是想以身试毒吧?若吃出个什么来,包大人还不将他这儿给一窝端了?
想归想,老板还是不敢逆了展昭的意,赶紧硬着头皮催厨师给展昭炒菜去。
那厨师必然是做惯了菜的,三下五除二地将五香牛肉炒好,一旁有帮工来用布将锅子抹净,又重新将带鱼下锅炒毕。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肴放在木台子上,惹人垂涎。
老板惴惴不安地朝展昭递上筷子。
展昭手里拿着筷子,却不夹菜,口里说道:“展某有一事不明,这位小兄弟请过来一下。”指向刚才抹锅子的帮工。
“刚才我发现你用一块布去擦那铁锅,不知此举是为何?”
“这是为了防止菜的味道混淆在一起,因此每做一个菜,小人都负责将锅子擦干净。”那人答道,眼神闪烁。
展昭微微一笑,点头了然。
“但你此举,却暴露了你是下毒之人的真相!”
说罢,展昭将手中的筷子叉了那人的手腕一夹一扳,那人吃痛撇了手中的布,只见他的手上红疹满布,症状居然与外边的食客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