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甲见他得了手,抱臂阴笑:“咱们这刀,可是淬了毒的……”
屋内二人护着包拯走到房外,马汉立刻上前帮忙把包拯挡在身后。
展昭见两刺客挟持着连翘,心里一紧,浑身顿时笼罩了一层冷意,上前几步目光锐利:“把她放了!”
就算他蒙着面巾,也能看出刺客甲在咧嘴露齿笑:“乖乖的把那书交予咱兄弟俩,就自然放了她。”
包拯再次解释:“二位真是认错人了,老夫并非连衡。”
刺客乙不信:“你骗鬼呢!”
“你若杀了我,这辈子便也不能得到《膳食札记》了。”忽然,被挟持在刺客乙身旁的连翘眼珠一转,镇静地一字一句说道。
“书在你处?”刺客乙问。
连翘点头。
“你有何证据?”刺客甲比较谨慎。
连翘伸出五个手指,清晰地念道:“甜、酸、苦、辣、咸。”
两刺客一惊,继而大喜。
刺客乙大喜之时,手下便不由地一松。
展昭看准时机,与王朝一对眼色,王朝便直纠缠刺客甲而去。展昭则攻向刺客乙不备之处,把连翘护进怀内一个转身,迅速将她往马汉处一推。
“敢暗算你大爷!”刺客乙暴跳如雷,操起大刀便要劈进展昭的背。幸亏展昭闪得快,饶是如此,也被刀刃划开了一条血痕。
两刺客见手上的筹码没了,又打不过他们,只得放弃。二人狠狠地一跺脚跃到了墙外去。
两人逃走之时,还不忘高声喊道:
“你别得逞,就算咱兄弟得不到此书,但你的行踪已经暴露,这世上还有千百个人来寻你算账!”
大家这才略松了一口气,却听得连翘一声惊呼:“展大人!”
众人看时,只见展昭面色发青摇摇欲坠,赶忙一窝蜂地拥上前把他扶住。
公孙策上前翻开展昭的衣服,仔细一瞧伤口:
“刀上有毒,需用烈酒清洗伤口,然后施针使毒排去……快把他扶进房,不然毒行全身便更棘手了!”
房内,展昭趴在床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公孙策把随身的针囊取出,又寻出一块干净的棉布来,吩咐王朝和马汉快去寻些酒来。
话音刚落,连翘便把只有两拳头大小的一埕酒塞过给他。
救人要紧,公孙策也没细想她是从哪里得来的,接过来扑地把封条和盖子打开,顿时酒香四溢,坛口处结满了晶亮的酒丝,分明是上好的佳酿女儿红。
他用酒把棉布蘸湿,仔细地替展昭洗了伤口,继而手下针落。
忙了许久,公孙策一头密汗,展昭脸上也满是汗水,连翘拿了块手帕替他们两个擦着。
“好了,幸亏只是平常的毒,待伤口愈合便好。”公孙策拔出针来长呼一口气,包拯等人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包拯这才仔细地把刺客之事想了想,直拿眼睛望着连翘。
连翘低头搓手帕。
“阿翘,你可有话要说?那什么札记……”
“我不知道什么札记,但连衡是我爹的名字,不过不知是否他们所说的人。”连翘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众人没想到她会提起她的父亲,都愣了愣。
“那五味……”
“我爹绝不会做出他们所说之事!”连翘抬头与包拯直视,目光坚定。
“罢了,想必其中有些隐情。”包拯心里清楚,听公孙策说过连翘被带到汴梁时不满五岁,后来长大了一些,在黄婶的关照下才进开封府做工的。家里的往事,应该也记不起多少来。
各人商量着此事改日再议,如今应该回房歇息去。为策安全,让王朝和马汉在外头守夜。
展昭坐了起来,欲要说话。
包拯将他按下,嘱了两句安心休息,便与公孙策一同出去了。
连翘把公孙策留下的药粉用热水泡好,搁在一旁等其稍凉。她站起身来,在床前屈身拜下:“多谢展大人救我。”
“姑娘快快请起。”展昭赶紧伸手虚扶,他一动,额上又冒出一层密汗。
连翘连忙起身上前为他细细擦汗,却没留意他透过手绢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
“不敢劳烦姑娘。”展昭愣了一会回过神来,赶紧把她的帕子夺过来擦汗,顺便打破沉默,“展某想,那二人并未得手,想必还会来找麻烦。”
“我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连翘摸了摸鼻子,略带愧疚地解释道,“刚才是我瞎掰的。”
展昭明白,不然她就脱不了身了。
他点头,望向连翘郑重地道:“我答应姑娘,无论如何,一定会护你周全。”
话音未落,连翘已回身将泡好的药拿来,双手握住碗身试了试温度,随即捧过来递给展昭,柔声说:“药好了。”
展昭接过尝了一口,剑眉之间捏出一个浅浅的“川”字来。
“苦么?”连翘忽然觉得这样的展大人还挺好玩的。
展昭抿着嘴,坚决地一摇头。
“给。”连翘调皮一笑,变戏法般地掏出一块乌梅糖来,塞进展昭的手里。
展昭看了看手里的糖,又瞧着一本正经的连翘,不禁哑然而笑。敢情她把自己当成三岁孩童了不成。
虽是这般想来,展昭还是把糖放进了嘴里。
真甜,真真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