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后面的两道视线,司机尴尬地咳了一声,收住笑,继续专心开车。
心里则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讲给老婆孩子听。
江展对她的语出惊人倒也习惯了,回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你先睡一会儿,早上起那么早,到了我叫你。”
君凝烟听到这话则安心地闭上眼睛。
她又梦到荀慧了。
这次是两个人一起写作业,荀慧很乖,君凝烟把作业告诉她之后,她就开始写起来。
两个人就趴在桌上,外面的微风吹过,带起俩人的发丝。
荀慧还问她很多关于题目的问题,一下子就变成了热爱学习的样子。
俩人结束后,去小卖部买东西吃。分着一袋薯片,互相喂着,倒也开心。
这次君凝烟醒来的时候,内心很平静,只是觉得这一幕过于美好,甚至不想被打破。
“到了,走吧。”江展说完先出去,替她拉着车门,又去拿行李箱。
君凝烟转头看向三楼的方向,窗户都被封上了。
没有一个多月前才来过,却又觉得很陌生。
“是烟烟吗?”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她转头看去,是梁婶。
爷爷在世的时候,她还撮合过梁婶和爷爷。经常催着爷爷去小区跳广场,说领队的那个婶特别漂亮。
爷爷去世的时候,梁婶来哭了很久。
有时候君凝烟就在想,生命实在脆弱,如果爷爷还在,说不定真能和梁婶在一块。
“梁婶,好久不见了。”君凝烟说着向梁婶走去,抱住她。看到梁婶白头发多了很多,她不禁眼睛有些酸涩,“梁婶,你说你快过年了,也不去染个头发。小区的帅哥们那么多,别到时候错过了姻缘啊。”
“你这死孩子,一回来就嘴贫,说的什么话。”梁婶捶打了一下君凝烟的手臂后,没忍住抹起了眼泪。
君凝烟笑着接住她的手,让她别哭了,抚拍她的后背。
或许人的去世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对于活着的人却不是。
俩人说话间江展拖着行李箱走来,也不打扰她们,就站在一旁。
梁婶指着江展问君凝烟:“这是你带回来的男朋友啊?”
“对呀,模样按照我爷爷给的标准找的,嘎嘎板正的小伙子。”君凝烟说着自己笑起来,她估摸着回去江展又要找她理论了。
“好好,小伙长得帅,多大了?”梁婶眼里闪着欣慰的笑容。
“跟我一样大,我们现在都是研二,同一个学校的。”君凝烟走过去将江展往前推了推,“江展,这是梁婶,以前跟我和爷爷关系很好。梁婶,您叫她小江或者小展都行。”
梁婶:“哎哎哎,那我就叫小展了。改天去梁婶家吃饭,做你最喜欢的油焖大虾。”
君凝烟听到这话立即两眼放光:“哇,我在外面可想死梁婶做的虾了。外面饭店做的,全都没有梁婶做得好吃。过两天我一定去。”
梁婶被君凝烟哄地开心的不得了,从包里拿出手机:“一定去啊,跟我留个电话,到时候我提前备好菜,联系你。”
“好的好的,先谢谢梁婶。”
俩人叙了好一会儿旧才道别,君凝烟看着梁婶的背影对江展感慨地说道:“我爷爷要是还在,这就是我奶奶了。”
“梁婶这人也命苦,老伴很早就走了。儿子出了工伤去世,女儿嫁的远。一个人在这边。”
“心态年轻,还善良,可是老天就不是很公平,麻绳专挑细处断,难跟着一难来。”
江展也盯着那抹背影,聚成一个点,又逐渐消失:“人各有命,有时候活着确实就很不容易了。能看出来梁婶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人会有好报这句话,就是宽慰。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好报,还是报不了。
人,就是跟随时间的齿轮一步步走,走一步算一步。
那些苦,只有自己知道。
“走吧,带你上楼。这边没有电梯,老小区了。三楼,很快的。”君凝烟转身兀自先往楼梯口走去。
江展听着她这话总觉得怪怪的:“你瞧不起我?难道在一起这么久,你对我的力量却一无所知?”说着,还抬了抬箱子,眉眼挑衅。
“知道,三十楼对你来说都没问题。”
这人就是幼稚。
“是三百,不对三千。”江展纠正她。
“我觉得是三百万,你再不上来就别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