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君凝烟下楼倒水喝的时候,碰见了坐在窗台上的君文兮,她不禁浑身颤了一个激灵,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你想吓死我?”
说着去玄关处找开关。
君文兮制止她,“别开。”
“怎么了?”君凝烟看向她。
君文兮整个人都蜷缩在窗台上,并没有朝她看来,而是看向窗外。她的头发很长很顺,发梢被风吹起,朝君凝烟这个方向招来。
君凝烟看她不想回答,也不再问,现在这个样子被她整地还怪吓人的。
她走到饮水机旁,摁下开关键。
咕噜咕噜的水流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又看向君文兮的方向,她还是维持着刚开始的姿势。
君文兮是君国华的第二任妻子生的,她俩之间只相差一岁。其实就是君国华结婚之后,外面一直有小三。
很多时候,君凝烟都想,但凡君国华是个女人,都不会在外面立刻和小三生孩子。怀孕需要时间吧,坐月子休养需要时间吧。
可惜,生孩子这件事,男人从来都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
她见过君文兮的母亲,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可能除了她的母亲,君国华的历任妻子都是那种妖艳系的。
被君国华的抛弃的时候,常娟还经常来找她呢,那时候她才小学。不太懂,只把她当个疯女人。那个时期的君国华还没有现在有钱,生意也是刚开始做。常娟想要钱,跟君国华要不到,就跑来问爷爷要。
那个时候,也是君凝烟第一次看见君文兮,跟现在一样小小的脸,皮肤白皙,扎着两个小辫子,很乖,还会把口袋里的糖分给她。
后来,常娟又跟了一个男人,就把君文兮送到爷爷家。
所以,君文兮跟她一起生活过半年,后来才被君国华接走。走的那天,君文兮哭地很惨,抱着她喊“姐姐,我不想去”。
再后来,君文兮再也没叫过她“姐姐”,都是单字的“姐”。在君凝烟眼中两个字和一个字还是有区别的,前者多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纵使君凝烟不喜欢君文兮的母亲,但对君文兮,她是把她当妹妹的。
说到底,她俩都不过是悲剧的产物。
“姐,林清远一个月后将会和我订婚。”君文兮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没有动,声音沾了风里带来的凉意。
君凝烟看水满了,摁下关闭键,拿着水杯准备上楼。
君文兮的话她听见了,只能说她赌对了吧。
君文兮转头叫住她,“姐,你知道,从小到大我都很羡慕你吗?”
“羡慕我?我俩的生活半斤八两吧,谁又有被羡慕的资格呢?”君凝烟对她口中的羡慕不是很懂。
君文兮轻笑了一声,又把目光看向窗外,“不,我很羡慕你。你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很爱你的人。君雄很爱你,你男朋友肯定也很爱你吧。我最羡慕的就是君雄爱你了。我被接走的时候,君雄就在那边看着,没有过来阻止。你知道,我后来想起来时什么感觉吗?”
君凝烟沉默地听着,今天是故事大会吗?怎么那么多人要给她讲故事。
她打断君文兮,“你在怨恨爷爷吗?君文兮,你妈把你丢了,你爸不来接你,是爷爷抚养了你半年。还有你妈是什么人,你自己很清楚,小三,你知道小三是什么意思吗?我妈死后的第二天,你妈就大摇大摆进了我家。你怨恨?你在怨恨谁?你要怪就怪你妈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当小三。”
“你没有资格怨恨爷爷,你妈来我家那天,爷爷被气进了医院,后面心脏就一直有问题。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你以为你长了张嘴,就可以随便说话吗?”
“别直呼爷爷的大名,你再叫一次,我肯定甩你一巴掌,别不信,还有我手里的水还烫着呢,你可以试试。”
爷爷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说一句爷爷不好。
“我知道,我妈是小三,所以我也遭到报应了。这个世界没人爱我。”君文兮说这话的声音的颤抖的,压抑的,愤怒的。
君凝烟顿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安慰,“会有人爱你的,你才二十四岁,不是吗?”
君文兮吼她,“你懂什么?”
“二十四岁又怎样?我的人生还能我来做主吗?林清远爱你,我一直都知道他爱你,其实他来过这里两次,你不知道吧?都是为了看你,但你这个人就知道闷头吃饭,跟饿死鬼一样。”
君凝烟听这话就不开心了,什么饿死鬼,说地真难听。还是江展好,小吃货这词多可爱。
她清了一下嗓子,“停,什么饿死鬼,我是懒得听你们说话,虚伪地要死。”
“闭嘴,你清高,你清高,你清高。”
“行,你继续。”
“下次别打断我讲话,我说到什么来着?”
“林清远来过这里两次。”君凝烟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