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星话中的笃定,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秦伯,更是眉毛、嘴唇颤抖着极为激动。
谢玉辰也被曜星眼中的恨意惊到,不知怎的,竟觉得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一阵刺痛。刚想说话……
“唔……”李无恨扎的针起了效果,桑瑶醒了。
她迷迷糊糊中听到好像身边有人一直在争论什么,又听到曜星话中的委屈,挣扎着醒过来。看清房中还有外人,赶紧拥被坐起,一时不解什么情况。
曜星一见,立即上前解释:“娘亲,你发了高热,吓死我了。”又道,“你现在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瑶看着曜星白着一张委屈的小脸,明明是个小孩子,却企图用自己的肩膀抗起家庭重任,心里一阵感动。
她顾不得旁人,一把捞过曜星将他拥在怀里:“我很好,倒是你,怎么衣服不穿,鞋也不穿,你也想要生病吗?”
“我……”曜星一时委屈地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是娘亲话说重了。你想呀,要是你也病了,谁来照顾我呢?所以你更有好好爱惜自己呀!”桑瑶知道自己话说重了,连连道歉。
曜星听了,赶紧跳下床去,旁若无人地穿起衣服,又听桑瑶问道:“我刚刚迷迷糊糊好像听你们在说什么爹不爹的,是在说什么?”
桑瑶没好意思说自己想问的是你们几个大人是不是欺负我家小孩了,毕竟人在屋檐下,势单力薄的。
众人还在被曜星从凶狠小狼崽变成温柔小狗崽竟然只有桑瑶一句话的两幅面孔惊到。就听到桑瑶发问,众人都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李无恨自觉失了大人风度,摸了摸鼻子回:“就这小子,刚刚说……哎哟……”
“住口!!!”曜星一把将手中在穿的鞋扔在了李无恨的嘴上,恨恨地盯着李无恨。
“曜星!!!你这是做什么?咳咳……”桑瑶被曜星的动作惊得一阵气急,拉住曜星回身,刚想说教曜星,就被曜星眼里的泪水吓到。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嘛,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呀。”桑瑶第一次看曜星哭得如此伤心,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偏偏他又半分声音未出,通红的眼睛里全是委屈难过。
她的心都要被曜星哭碎了,再顾不上和李无恨道歉:“有什么委屈你告诉娘,好不好?”
曜星扑进她的怀里,大声喊道:“刚刚娘亲发热,我出去找人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现在腿好疼!”
桑瑶听了这话就要掀开曜星的腿,却被曜星扭身挣脱开。
“娘亲,刚刚这个神医伯伯给我看过了,擦了药已经没事了。”
桑瑶不想强迫,看他行动自如,就放心了。一时又有些头疼,只揉了揉太阳穴向李无恨道歉:“您就是神医吧,早就听说过您起死回生的神迹,今日终于得见,真是荣幸。”又道,“真是对不起,曜星刚刚可能是一时失手,我代他向你道歉,只他还小又自小不愿受他人教诲,等回头我病好了一定教训他。”
桑瑶当然知道曜星不是失手,他的暗器是舅舅教的,可谓角度刁钻百发百中。
李无恨被高帽一戴,又见美人蹙眉,气得吹着胡子又不好真跟小孩计较,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众人虽不知道曜星为何撒谎,但是都默契的不再提起爹的话题。
正当众人要离开时,久等不到的药和面同时到了。
“曜星,别忘了你的腿伤,吃了面过来再擦一次药吧。”走前,谢玉辰特意留下话。
----------------------
吃了点面条,又喝了药,桑瑶再也撑不住了,神色涣散:“娘亲先眯一会儿,你吃完药记得上药,我……”还没说完就睡过去了。
曜星用筷子扒拉着面,鸡汤面,浓郁的香,可是他却半分胃口都没有。
他知道,谢玉辰说得擦药就是想要看他说的证据,他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就凭谢玉辰几番作态,曜星并不想再和他有什么联系。
本来如果不是这场大火,他们明天就会坐上去镇上的马车,然后两个人按计划的那样,岁月静好,他也会在娘亲的疼爱下好好长大。
曜星想起宅子里的大火,一阵懊恼。
两个时辰前……
“娘亲,要不我们还是喝粥吧,别炒菜了。”曜星手里拿着一根干木柴,犹豫再三,还是对桑瑶提出了诚恳的建议,毕竟有两顿磕磕绊绊的白粥在前,他动物般感觉到了危险。
此时桑瑶满脸的跃跃欲试,与曜星的担忧截然相反,同样是两顿白粥,她却从中得到了莫名的自信。毕竟她可从来没有进过厨房,就将粥煮出来了,而且不是一次的侥幸,是连续两次,并且口味虽称不上软糯香甜,也是入口不亏的程度。
“不行,今天我高低得给你整两个硬菜。”桑瑶侧头看了看曜星,眼睛放出一片光彩,“你放心,虽然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但是娘亲会尽力给你最好的。”
此话一出,曜星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不是因为突然对桑瑶的厨艺肯定,而是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期许。
噔噔蹬几步,跑到厨房外拿码好的干柴进来,可是他太小了,尽管他很努力,可是三岁的孩子手小腿短,一次也只能抱起一根。
桑瑶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连烧火的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齐全,更何况案板上的菜她已经切好了,有些等不及了。她几步来往,不确定一顿菜到底要费多少柴,干脆直接接连抱了好几捆进厨房。有些柴捆得不扎实,来往的路上便洋洋洒洒铺成了一条柴火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