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在谢玉辰的示意下为众人带路,很快便到了会客厅。
桑瑶和曜星是第一次来这里,这几天桑瑶日日修养几乎没出房门,曜星又不愿见到谢玉辰,平日里闲暇也就待在梨花院。桑瑶对座位的规矩不熟悉,直接随着谢玉辰在会客桌前坐下,两人同坐主位。
谢玉辰挑眉,什么话也没说,反而瞥了一眼谢一。看得谢一莫名其妙。
谢九很快带着两个女人进来,曜星探头一看,是两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女人。失望又疑惑,大声喊起来:“她们是谁?她们见我娘亲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谢玉辰:“她们是找来伺候你娘亲的。虽然你娘身子大好,平日里却少不得人,牛嫂这等粗手粗脚的,如何得用?”
谢玉辰看到寸心、寸云时没有半分不悦,反而对谢九投来赞许的目光,今日桑瑶扯衣服的举动太过频繁,他不想注意都难。
曜星瞬间兴致缺缺,再怎么伺候不伺候的,反正他们过两天就走了,是什么样的丫鬟都无关大雅。想着便要起身带桑瑶离开。
谢九还没被谢玉辰的赞许冲昏头脑,见曜星要走,赶紧出声拦下,道出寻人者另有其人。
原来谢九今日一大早就驾车去镇上接寸心、寸云,结果在进府前被几个女人拦住,询问隔壁失火的人家的去处。问清是给桑瑶送物资的,就顺便一起带进府里了。说完就让下人带她们进来。
四个掌柜一进门就看见谢玉辰,顿时都定下心。便主动向桑瑶问好:“原来是谢夫人的夫君回来了,我们今天去贵府发现失火还担心着呢。”又对着曜星笑道,“曜星少爷越发俊了。”她们一见谢府,又看到桑瑶他们同坐主位,就默认了一家三口团圆的戏码。
“你们是?”桑瑶有些茫然,对他们的称呼也没在意,自然不知道‘谢夫人’这个称呼一出,在场之人心里的惊涛骇浪。
“她们是来送东西的。”曜星替掌柜的回答了,“你们把账单给我吧。”说着就接过她们递过来的小册子和两张收据。见桑瑶好奇就顺手把小册子交给了她。然后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四方小印,就要在收据上盖章。
桑瑶快速浏览了一下小册,脸色发白,见曜星动作立刻阻止:“这上面的东西都验收了吗?”
曜星这才一顿,想起零姨都离开了,没人验货。看了眼众人就又自然地盖章,嘴里却说:“都几年了,想必她们也不会突然偷奸耍滑。”
掌柜感念曜星的信任,接过收据,上前一步,试探道:“今日过来没见零姑,这夫人的量体数据和下个月的食材单子不知找谁讨要?”
曜星冷脸拒绝道:“不必了,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你们之前没接到消息吗?今次是最后一次了。你们放心,钱一分不少,走之前会派人过来结清。”
四个掌柜顿时都心下失望,其实她们上个月来时就接到消息了,夫人要归家了,以后不会再定货。可是今天看到谢玉辰,她们又感觉有了希望。听曜星这样这样说,知道不会再有转圜之地,很快就告退离开了。
等掌柜都走了,桑瑶才白着脸问曜星:“这些东西都是你定的?”
“上个月零姨走之前定的,本来我们搬到镇子上的话她们就不会送到这里来了。”曜星随手将印章放回荷包,解释。
“秦伯,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桑瑶问。
“夫人您尽管吩咐。”秦伯不知道桑瑶要做什么,只见桑瑶把册子递给他,接过一看。
衣服从里到外三十一套,每套所搭配的钗环首饰、绢帕、绣鞋也是对应之数。再翻下看,山珍海味,各类补品以及米面粮油生活用品等应有尽有。
一时不解,问:“夫人这是?”
“我想请你帮我算一下,这些加起来多少钱?”顿了顿,桑瑶又补上一句,“上面写的价格都是银子不是金子吧?”
秦伯迷惑桑瑶的问法,叫人拿来算盘开始算账。
曜星不解桑瑶为何突然脸色难看,还高兴地叫她快去换了合身的衣裙。
谢玉辰这才猜到册子上是什么东西,想起桑瑶扯衣服的动作,心里对曜星的话给予肯定。
“曜星,这些东西是每个月都会送过来吗?”
“是啊,娘亲从到这养病就如此了,我今年几岁就几年了。”曜星看了一眼谢玉辰,故意道,“舅舅说,娘亲从出生起,就没有穿过旧衣服,娘亲,是真的吗?”
“是!不止旧衣服,我每日所用都是新的。”想起曾经在蓝星的事,桑瑶有些情绪不好。她没想到来了异星,他们竟然还如此做派。又想起疑惑的地方,“可是照你所说,三年下来宅子里的衣服岂不是堆成山了,还有,我平日都是一根素银簪,那东西呢?还有册子上的山珍海味这些呢?”
“娘亲,衣服穿完就烧掉了呀。”
“烧了?衣服能烧,那些吃用怎么烧?我天天白菜豆腐,可没见过那些上桌。”桑瑶急了。
“娘亲,你遵医嘱,一个人单独用餐自然没吃那些。我和零姨她们十三个人呢,吃起来可快了。首饰这些烧不了,所以每个月新的来了旧的她们就分掉了,还有那些药材补品什么的,用不上也分掉了呀。”曜星疑惑起来,“娘亲,以前我也问过你呀,你说饮食上精细些算不得什么大事。”
桑瑶心口一梗,怪不得她的积分如流水。想起第一年还想尽办法趁着她因药物头脑不清哄着她盖章,后来便没这事了,原来是由曜星盖了。中饱私囊到这种地步可还行?
原来不是他们好心放她一马,而是知道她没钱在这异界也活不了多久。更何况还有她这张脸,如果是穷人的话会遭遇什么她都不敢想。想到组织的险恶用心,桑瑶有些想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