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听出谢玉辰话中的冷意,知道主子是拒绝了,于是不敢强求,只试探着道出来意:“是这样的,听曜星说要认干亲的事。不知道这承继帖要不要准备?”秦伯虽然不清楚谢玉辰和曜星两人达成的协议,却也知道他承诺过不让桑瑶知道他是生父一事。
一般干亲必须有承继帖,入官府备案,宗族认可后也要入族谱,从此以后就是养子。而如果是亲子被找回来,流程虽然一样,但是写下的却是承嗣帖,这一个继一个嗣,就算再不通文墨的人也能知道其中的区别。
再从谢玉辰和桑瑶的关系来说,一旦曜星承继,那他们两人就是谊父和生母,是“契亲家”。万不能再有其他的关系,不然就是有违人伦。
秦伯不知道谢玉辰根本没有曾经和桑瑶有关的记忆,只知道他肯定了曜星是他的亲子。现在虽然桑瑶名分未定,但是往后指不定就是主母,这等大事他可拿不定主意。
谢玉辰也想到了此事,养子亲子于他并没什么区别,左右这辈子就曜星一个。不过他不想将来因为这些让曜星受无端的猜测,更不肯承认自己和桑瑶的关系被草率定下。
“准备承嗣帖。”
“那您承诺曜星的事?”秦伯不确定了,这是要公开了?
“不必与他们说这些,若他们问起只推说流程就是如此。”谢玉辰知道,桑瑶他们不通世事,别说承继帖,就是承嗣帖他们估计也不知道是什么。
“还有,以后就称曜星为‘少主’吧。”谢玉辰想到曜星那一通骂,有些头疼。
“是。”秦伯知道这是主子对曜星的一种肯定,更是一种维护。想了想,又道,“那承嗣帖的话,少主是不是该改姓?”秦伯想起曜星曾经说自己姓王一事,嗣子自然得从父姓。
不知想到什么,谢玉辰心里发笑:“先不必提及改姓一事,待认亲礼上看过他的户籍再说。”
“是。”
————————
桑瑶出去后,路上刚好遇到过来寻自己的曜星,回房路上随口聊了起来。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认干爹?”你不是一向和他不太对付吗?
“娘是有什么顾虑吗?”曜星不答反问。
桑瑶被曜星的话刺到,停下脚步,侧身抱了抱曜星,问他:“曜星,是不是舅舅跟你说过什么?”
“娘亲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舅舅和我说过很多话,不知道娘亲问的是什么?”曜星后背一凉,左手伸到后背紧紧握拳,努力克制自己的脸色,忽然觉得胃有些痉挛。
“没什么。曜星,如果舅舅曾经跟你说过什么让你不适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桑瑶有些心绪不宁,自从来到谢府就发现,曜星的情绪经常大起大落,和原来在旧宅时判若两人,就连她也时常猜不出他的心思。这很难不让她多想。
“曜星,你放心,只要是你做的决定,娘亲都会支持你。只是希望你做的决定,娘亲不是最后一个知道。”桑瑶问的本意不是想窥探他的任何心思,单纯就是觉得曜星好像离开她更远了,一时有些伤心。
“娘亲,对不起。以后我做什么事都会跟你说。娘亲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曜星有些心虚,插科打诨想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干亲不是嫡亲,曜星以为这不过是口头亲戚,为自己当时的机智自傲,却没有想到这最后会成为他的枷锁。
很快就来到新院子,这次桑瑶才认真看起新住处。
入门处匾额单提一个“梨”字,苍劲有力不似凡家提笔。入内没什么观赏景致,看上去甚至有些寂寥。整个院子是四合样式,主位门紧闭估计无人居住,桑瑶的房间就在东厢房。
桑瑶一向不喜“梨”字,梨通离,不知道能不能改了这个院名。
才走几步,正要带着曜星推门进房,后罩房就传来声响,桑瑶一看,原来是寸心。
“夫人。”寸心屈膝行礼,“少主的房间在西厢房。”寸心抬手指了一下,怕他们不知位置。
“少主?”桑瑶低头与曜星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诧异。
“是,主子吩咐,以后统称曜星少爷为少主。不如少主先去看看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寸心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诧异。
和曜星分房住,桑瑶没有任何异议,在没入住谢府之前,她和曜星从来没有同住一室过。来谢府也是迫不得已,抱着只是借宿很快就离开的心思,不想给主家增添烦恼,所以一直没有说过这个。没想到只是换个住处,他们就连这个也想到了。
曜星却有些不情愿了,这些天和桑瑶同睡,他感受到莫大的幸福。
在进自己房间前,他突然无意识问了一句:“主位房间是谁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