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怒气未消的酒客,老板娘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账本,妩媚一笑,伸出雪白的小手摩挲着酒客紧绷的指节,边说着“客人怎么这么大火气,我这儿是哪里招呼不周,惹您生气了?”而丰满的身材正随着老板娘的微微前倾,露出了一片诱人的风光。
本来正色眯眯盯着老板娘胸前风光的酒客,听到自己生气的原因后,瞬间又清醒了过来。
本想一把推开老板娘握着的手,但又舍不得这柔嫩小手划过手背留下的酥麻感。
酒客只能没好气地用眼神示意着酒杯里的麦酒,嚷叫着“你自己尝尝,这味道淡的比小崽子喝的酒还要淡,我点的可是上等的烈酒,你却拿三等的淡酒来糊弄我,我能不生气嘛”。
而一旁一直举着扫帚的小伙计闻言也没好气地嚷着“你点酒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收拾桌子,你明明点的是二等的麦酒,你……!”
老板娘听着眼前的叫嚷声丝毫没有动气,风情万种地单手拉着酒客的领子轻轻往下一拽,食指暧昧地挑起酒客低下的下巴,另一只手却向小伙计挥了挥示意他走开。
酒客刚想顺势凑上去一亲芳泽,却被老板娘调笑地轻拍了一下左脸,娇笑着抽身挡开,却又在酒客变脸前,从柜台底下拿出一碟小吃。
老板娘透着浅粉的指尖轻轻点着台面,慵懒地说道“客人那,最近麦子涨价涨得厉害,我女儿成天在后面不停地酿酒,脸都熬黄了还赚不回成本……”
“你女儿……”老板娘的食指轻轻放在酒客的嘴唇,另一只手把桌子上那碟小吃往前一推“这碟子吃的就是我那苦命的女儿自己做的,当给您赔罪了”。
然后老板娘笑容不变地用眼神示意酒客往角落看去,此时几个彪形大汉正拿着武器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
转过身来的酒客略显慌张地咽了口口水,一把拿起桌上的酒杯和小吃,假装大度地说着算了算了,便快步小跑离开柜台坐回了原位。
而嚷着“方便面”的拉格,看着眼前疑惑的两人,并未多做解释,只是挥手让露思去楼上给自己开个包间,然后送点吃的上来,她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当时除了面前的蜜思和奥拉夫发出的疑惑,还有尼奥尔德也在问着自己“什么是方便面。”
等到蜜思退出去,奥拉夫关上房门后,拉格神色凝重地盯着眼前简陋的门板,思虑再三还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陈述着“你违约了。”
尼奥尔德并没有被指责后的冒犯,反而波澜不惊反问着拉格“哦?”
感受到了尼奥尔德的有恃无恐,心里有些慌张的拉格还是强撑着指出“我并没有召唤你,你却直接降临了”。
闻言,尼奥尔德只是发出了一声嗤笑,嘲讽地说着“你站在我的地盘,却指责我不请自来?”
拉格深知事情肯定不是像尼奥尔德说的那么简单,她试探性地想要刺激一下尼奥尔德,故意说道“你的神殿灶火已熄,现在松恩是海神阿戈尔与女神澜的眷属,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宣称这里是你的地盘?”
千年老狐狸的尼奥尔德一眼就看破了拉格的小伎俩,直接开门见山地提醒着拉格“只是熄灭,又不代表我死了。
而且还有10天就到约定的日子了,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去尝试激怒我吗?”
拉格知道那个契约当初之所以只约定了尼奥尔德违约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却对自己违约后将付出的代价只字未提。
这并不是意味着尼奥尔德粗心或者突发善心,相反,两人心里都知道,这只是因为身为强势一方的神明尼奥尔德,拥有着随时都可以处置拉格的力量。
正因如此,拉格控制不住自己不甘的情绪,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表示因为战争原因,自己的血亲都已奔赴战场,而自己也绝不可能向澜下手。
尼奥尔德也直截了当表示,他可以接受拉格以神血作为等价物来代替这个月的生气。
神血的重要性大祭司已经向自己普及过了,很明显,面临着月底KPI完不成的自己,现在必须想出一个合理且无法辩驳的理由去说服大祭司拿出松恩神殿镇殿之宝——神血。
尼奥尔德事不关己地随口敷衍着“你可以直接潜入神殿偷走呀”
拉格无语地伸出了自己瘦弱的胳膊,在空中晃了晃,一言难尽地比划了一下“我这样的体格,大祭司单手就能按倒我。
不如这样,你先告诉我神血的使用方法,我好按你的方法再细化去神殿做小偷还要单挑大祭司的方案”
懒得再跟拉格斗嘴的尼奥尔德直接扔下了句“等你先拿到吧再说吧”,就直接抽身离去了。
在心里问候了八百遍蛇精病神灵上司后,本来装作胸有成竹的拉格瞬间泄气地趴在桌上,捶着桌子久久不想起身。
她是真的没有撒谎,她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能顺利地拿到那个宝贝神血。
遍寻解决方案无果的拉格,只能揉了揉脸准备回家再说。
推开房门后,却看见门边面无表情的奥拉夫,正低头绑着手上的渗血伤口。
见状,拉格连忙上前询问他受伤的原因,奥拉夫只是淡淡地解释着,他刚刚下楼的时候不小心与人起了争执,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彻底没了体验生活心情的拉格,也把这事儿没放在心上,喊上露思后,带着奥拉夫直接返回了城堡。
路过议事厅时,澜正好抬眼看到了从门口路过的女儿,就抬手招她进来,母女两一起听取各项目负责人的汇报。
拉格百无聊赖地低着头,玩着腰间腰带上的流苏花边,被一旁的澜发现后嗔怪地敲了敲脑袋,这才集中精神继续听着城堡里的各种琐事。
然而当轮到农事官时,他战战兢兢地表示王城内的谷物税,比往年缴纳的数量少了一半。听到这个消息。澜和拉格都立刻坐直了身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看着颤抖着快要晕过去的农事官,澜并没有厉声喝问,反而让侍从端上了一碗蜂蜜水,让农事官先缓和一下情绪。
根据农事官的描述,归属王城的领地内,本该在入冬前收获的麦子,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收割脱粒后,虽然颗粒外表与普通麦子并无太大差别,但只要一捏开,里面全是黑褐色的粉末。
发现粮食减产了一半后,不仅归属王城的农民提心吊胆,就连领地内的负责人们全部都人心惶惶,甚至有传言开始谣传,城外的那片地受到了女巫的诅咒。
听到诅咒一词后,原本还能保持平静的澜,瞬间愤怒地拍了一下扶手,快步走下王座,火冒三丈地站在农事官的面前喝止着闭嘴。
澜严厉地环顾着四周,一字一句地警告着在场的众人“松恩深受海神阿戈尔和女神澜的庇佑,不可能存在着邪恶的诅咒。”
而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拉格却向农事官提出了一个问题“出问题的麦地种子是谁提供的?还是是由各家单独采买的?”
农事官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神色紧张地看着一旁的费雷迪丝。
而身为王城商贸总管的费雷迪丝立刻站了出来,神色凝重地表示种子都是由她统一从商队处统采购而来的,也是她安排人统一发放的。
至于那个商队,则是合作多年的商业伙伴,没理由会在里面做一些手脚。
对于费雷迪丝的解释拉格不置可否,而澜却敏锐地意识到,似乎拉格已经知道了造成麦子发黑的原因。
正如澜推测的那样,拉格的确知道原因。
作为从小在乡间长大的孩子,拉格也种过麦子,她知道这不是什么诅咒,就是最常见的黑穗病。
这是一种真菌侵害种子后导致的整穗发病,只要是谷物类植物都存在着感染病变的风险。
而现代对黑穗病的记载最早却只追溯到1847年的捷克,按理说,既然松恩从未出现过和听说过这种情况,那么这个时代的其他国家肯定也不会存在着大量的黑穗病病株。
那么问题来了,这批大量携带罕见病毒的种子,到底是无意还是被人有意地传入松恩呢?
可是这些话,拉格都无法直接说出来,毕竟从小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不会接触到远超这个时代的农业知识。
拉格只能先告诉澜,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过于得巧合,也许大祭司那里会有这种类似事件的记载。
听完拉格的解释,澜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去迁怒在场的管事们,只是吩咐费雷迪丝先从商队处再采购一批粮食以解决当前的应急之需,然后吩咐农事官彻查所有种子的优劣。
而拉格也再次起身前往神殿,听拉格说明来意后,大祭司沉思片刻无奈地表示,他从未听过或看过类似事件的记载。
没有得到答案的拉格,也只能暂时回房,临睡前,拉格还在心里回想着黑穗病的解决方法。
其实如果只是单单治疗黑穗病,方法也很简单。
一种是温汤浸种用55度的热水浸种10分钟或者在冷水中预浸3小时,然后在52度热水中浸种5分钟,再放入冷水中冷却,然后捞出晾干备用。
另一种就是用药剂预防。第二种肯定不适合,但第一种虽然操作简单,温度又无法准确控制。
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接下来的粮食短缺和财政短缺,感染源也无法确定是种子本身的问题还是土壤病变……
然而,让拉格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命运将给予她一份最沉痛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