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无法形容、但会造成恐怖后果的情绪酝酿开来之前,付兰的身后又传来与方才语气接近复制粘贴的声音:
“母亲?”
空气沉滞了一瞬,像是在等待爆发。
付兰转身,看着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笑着说:“您是来碰瓷我们一家的吗?”
嘴唇勾起但她的眼睛毫无波澜,像是一条被激怒的狮子,平静的凝视着猎物。
但一个错眼就会狠狠的绞杀那个不自量力胆敢挑衅自己的蠢货。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那只手原本小巧纤细,因为一层又一层老茧的覆盖而丧失了美感,却隐隐透露出些许隐藏其间的惊人力量。
付兰微微偏头,敛下眸中的狠意,看向那家伙时又带上些游刃有余的笑。
她说:“我相信先生您并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男人目光在三人身上游移一番,最终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垂头,思考着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付兰:......
又来?这是什么奇葩的高科技吗?为什么他的眼睛里总是有“一丝”“一丝”奇奇怪怪的东西闪过啊?
不过要是真在检查时他身上发现什么超脱现有科技水平、可以移植于眼睛里表达人类情绪的东西,估计那群研究疯子早就把关于申请某人当研究材料的文件发出来了。
她的父母对此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付兰瞥了眼自己身后不动如山的老妈,收回目光。
心想可能现在不合时宜。
她又颇带恶意的想:如果要拿他进行秘密实验也不是不行。
因为刚才研究人员发给付兰的那份检查报告。
——他们并没有在基因库里找到与此人匹配的基因身份,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是个黑户。
但是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付兰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时不时热血上头多管闲事的毛病实在是要好好改改,救了一个没有表达任何感激,甚至想赖走她的爸妈的家伙。
就在付兰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嘴巴仿佛被焊死的男人终于开了第三次口。
——说起来,前面付兰审问他的时候他回应一个“嗯”字连嘴都没张开。
他说:“我的父母确实是二位,付质女士与萧呈宁先生,我的名字是萧柯窦。”
付兰等了一会儿,确定这位萧柯窦先生又闭上眼睛变成了哑巴。
她只能偏头看向自己的父母——一家人的默契可以让他们从眼神中传达出一些讯息。
三人转身离开了安置房间,在走出隔离区后,付兰的母亲付质女士才停下来,看着付兰开口:“他的DNA匹配结果显示他与我们一家毫无关系。”
“但我认为他没有说谎。”付兰耸了耸肩,“我个人认为他一直在观察,他所知道的可能也没多少。”
说完后付兰又用故作怀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说:
“我甚至怀疑他是你们俩瞒着我进行某些秘密人体实验的结果。他不是在一号星生活的人类。”
付质与她的丈夫萧呈宁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回应付兰:
“如果我们想要瞒着你,那么你不可能自己发现他的存在。”
付兰挑眉,她从自己极其擅长打哑谜但明显故意让她意识到什么的老妈口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明智的选择放弃这个话题。
夫妻二人都是从各自的工作处赶来,也带来了各自的交通工具。
拿到驾照后就厌倦了开车的付兰选择蹭车,一下蹿进老爸的车后座。
萧呈宁先生是一个非常注重生活的男人,他的车外表平平无奇,车内的装潢非常温馨舒适。
付兰在车座边上摸到了一袋小零食,虽然在上学以后付兰就很少蹭爸妈的车,但萧呈宁还是会时时更新这辆车上付兰专属的零食隐藏点。
一种付兰用“不是很香”来形容的香水味从鼻尖溜过,付兰揉了揉鼻子,凑到前座的老爸面前,说:“被认了个便宜儿子的萧呈宁先生现在感觉如何?”
萧呈宁笑着看了眼付兰,说:“如果把脏东西弄到车上......”
付兰颇不在意的撇嘴,对萧呈宁的“威胁”毫不在意。只是靠在后车座上不再去发表试探这相关的言语。
下一秒,付质拉开了车门,坐上车后座,对驾驶位的萧呈宁说:
“今天回家。下午和晚上的工作安排都推了。”
父女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微笑,只是笑容里的含义不同。
付质看向付兰,问:“你今天下午有课吗?”
付兰点头,说:“我今天本来只是到万象拿点东西。”
付质瞥了眼付兰,没说什么,而是对驾驶位的萧呈宁说:“先去一趟军校。”
就在付兰暗自松了口气时,付质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