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又是哪位啊?若说是春先生庞大人际网的的一支,她穿越后也愣是没碰上啊!
难道是现今柳云派里举重若轻的人物?
她默默记下这个“小谷”。刚塞进脑子里,只觉眼前一花,画面天旋地转,有许多波浪状的小蝌蚪扭摆着游过。随后,小蝌蚪化成一滩水,她从怀春身体脱离,悠悠飘到空中,到了另一幅场景。
一个漂亮男孩的面孔闯入她眼帘,激得她虎躯一震。
哦哦哦!出现了!是望春弟弟!
她仔细端详片刻,只觉楼望春虽然也长得动人心魄,但和男主完全不是一个派系的。
人男主阳光青葱,还纯情害羞,放出去妥妥一个正派小男神;而楼望春呢,偏向斯文秀气,眉宇间还浸透一股与神俱来的妖异,特别是挑着眼角斜斜瞅人的时候,简直叫人觉得不怀好意。
要是男主做这个眼神......她努力想象那场景,不由扑哧笑了。
大概......只会让人生出揍他的冲动!
她面前景物摇晃——是柳怀月坐到男孩身边,温柔问道:“来柳云派一个月......感觉如何?还习惯吗?”
楼望春看了他一眼,随即恹恹地挪过头去,闷声道:“回柳师兄——还行。”
柳怀月见他态度冷硬,也并不生气,而是掏出一个白玉铃铛,放到他面前,轻声道:“这是进入‘月居’的信物,你可凭它来找我。”
楼望春看都不看那东西,只是声音里带上些冷意:“柳师兄难道真觉得......魔族宵小能学会你们仙家的通天本领?”
他似乎再也憋不住心中的郁气,狠意更重三分:“我是从寸草不生的魔族来的,吃不惯你们丰美水草养出来的白米;我学的都是毒人杀人的阴险路数,不知道什么叫慈悲为怀的好人圣心,更学不会你们七扭八歪的狗屁剑法!”
柳怀月却道:“哦?你说那些剑法七扭八歪,算是狗屁。”他难得说句粗口,不由面上一红,然而很快调整过来,续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那些剑法实在蹩脚,实在不算本事。”
楼望春听他这番言语,倒是呵呵笑了,却依旧没什么好脸色,而是撑着太阳穴,漠然道:“那你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柳怀月忽地起身,朝他郑重行了一礼,吓得男孩人也不困了,手也不撑了,如炸毛的刺猬般直立起来,惊叫道:“你干什么!要拜师啊!”
阮青山看得也是心里一惊:她早知道春先生心性过人,且脑回路往往异于常人,却没料到,他竟主动向一个比自己小了整整18岁的男孩行如此大礼,此时也是喉咙一噎,讷讷无言。
只听柳怀月稳稳行毕一礼,抬头恳切道:“楼师弟,我知你天资聪颖,早年便在魔族颇有声誉。我虽碍着仙门情面不得亲自拜访,然实在心神驰往,无论如何也想与你结交一二。”
顿了顿,他又道:“怀月素来只认见识,不认年纪。你虽年仅十二,然颇有见地,不能同一般学龄论教......我曾见过你设计的鹰飞野原藏羊纹,一眼望去,只觉身置苍茫草原,天远云淡,神旷悠远,实在令人抚掌叫绝......”
阮青山听得冷汗涟涟:春先生这拍马屁的本事......想来是多年云游四方练就。怪不得能跟火神君那般略感骄矜的人处成铁哥们——火神君平日里一定被春先生拍得爽飞了!
楼望春虽心怀不满,然见他身为柳云派首席弟子,面对本质上为魔族质子的自己,居然肯放下身段,且这般不吝夸赞,不禁有些飘飘然,看柳怀月的眼神也温和许多。
等柳怀月夸了一大通,他才矜持道:“......师兄言重了,我不过是脑子里灵光一现,随手把它们画下而已,丑得很,不值当入眼的。”
孩子,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却偏偏选择......
柳怀月微微一笑:“我从不轻易夸人,实在是——楼师弟精彩绝艳,叫人情不自禁啊。”
楼望春更谦虚了,翘着腿推辞道“哪里、哪里”。等柳怀月笑吟吟地走了,他也从飘飘然的情绪中回神了,才发现那白玉铃铛已经挂在他腰上,随着他走动叮叮当当了。
他登时面上一红,颇为气急败坏地蹬了下地面,喊道:“m的!仙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话是这么说,却没把那铃铛摘下来,而是气鼓鼓地回房了。
阮青山看着此情此景,心中一叹:可怜的娃子,今后都要被这小小的铃铛套牢了。
直到现在,那腰上还挂着呢。
从她穿越第一天一直挂到现在......她还道是什么邪魅魔君的骚包品味——说骚包也不够,要真够邪气,那不应该换成黑金铃铛么?挂个冰清玉洁的白算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原来是“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