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啪声响起,幸好不大,不然打扰到舍友她就更尴尬了。
平躺着,心里数落自己:怎么就在外面乱弹这首歌啊!
应该藏好,不能让他知道的啊……
楚栀懊恼了两天,第三天自己消化好,已经恢复和往常差不多了。
周五早上结束晨读,楚栀沿着校道去学院教学楼,选了远的路走,在经过装修很有时空感的宇航学院,侧目往里看去,期待着些什么,又害怕发生预想中的事。
短短一分钟,直到走远,也没有见到她期待的那个人。
运气挺差的,三年走过无数次,只见过席润野两次,还是顾浣夏在教学楼等他偶然碰见。
楚栀收起心思,专心上完课回宿舍收拾东西,只拿课本就出门了,家里有她的日常用品,不需要带什么。
奶奶家在郊区的老旧区小洋楼,地铁到不了,楚栀打滴滴过去。
进门前,楚栀深呼吸一口气。
“奶奶,我回来了。”楚栀淡笑走进屋子。
坐在凳子上看新闻报道的祁芳华瞟她一眼,上下打量,确认没有出格的装扮才沉沉地嗯了声。
楚栀特地换一身保守的穿着,就是不想给爱挑刺的奶奶说她。
“半小时后吃饭。”祁芳华丢下这句话,背手出门散步去了。
楚栀自己回二楼房间,把书丢在桌子上,郁闷得不行,真是一进门就在呼吸紧张。
傅巧蓉发微信消息问情况:【宝贝女儿,还好吗?】
楚栀抱怨:【妈,你知道我不会好,你干嘛老叫我来奶奶家啊。】
傅巧蓉:【傻孩子,说什么话呢。】
【你奶奶又不是不喜欢你,怎么说你也是她唯一的孙女,话是说得不好听一些,你别放心上。】
楚栀以前也问过傅巧蓉为什么要忍受奶奶稀奇古怪的性子。接着傅巧蓉说,他们在忍奶奶,奶奶也在忍他们,老人家传统年代过来的,根深蒂固的观念难以改变,儿子没给生一个孙子,还偏要娶她一个外地的媳妇,老人家容下了他们,不痛不痒的使小性子也不用太当一回事。
楚栀只感觉大人们的相处的方式微妙,爱恨不说清楚,弯弯绕绕地表达关心,内敛过了头。
吃完晚饭,祁芳华叫楚栀到跟前,问了她最近生活和学习情况,楚栀一一回答,全挑顺耳的说。
最后祁芳华看着她,声音依旧很冷:“学习忙,大学就不要谈恋爱了,也别找外地人。”
顿了下,她厉声要求:“不许嫁外地人。”
楚栀不情愿,没说话。
祁芳华催说:“知道没!”
楚栀垂眸:“知道了。”
奶奶还是很介意她妈是个外地媳妇。
祁芳华指了指楚栀的手腕:“别戴太张扬的饰品,招人坏心思。”
楚栀手腕贴紧大腿,隐藏好,“嗯。”
等到祁芳华上楼休息,楚栀才看向手腕的碎钻石手链。
是她爸爸送她的成人礼物,在学校要出入实验室不方便佩戴,难得假期她就想戴一下,没想到会被说。
呆在家里怎么都郁闷,楚栀套了件毛衣,拿过钥匙悄悄出门。
这处是旧年代小区,后面扩建,也就百来户人家,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一片静谧。
四月天快来了,江都的季节不分明,树桠小部分是秃的,也因为接近夏季,蝉鸣声微弱响着。
楚栀想去便利店买零食吃,今晚的晚餐淡到她没有食欲。
去到门口,把身上摸了一通,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
楚栀无语地数落自己一句:“我是什么绝世笨蛋啊……”
话音刚落,一道冷沉的低笑传来,楚栀吓了一跳。
她转身,看到不远处露天长凳上坐着一个男人,大剌剌地敞着长腿,浑身跟没骨头似地靠着长椅,手里的烟刚抽完,被他摁灭在烟盒里。
楚栀在看到席润野,手脚慌乱。
因为外面没开灯,她才没发现有人。
女人笨拙地胡乱摸了自己身上好几个袋子,然后又严肃地痛斥自己,席润野觉得她怪好玩的,起了逗弄的心。
“楚栀子。”席润野朝她笑,“坐会儿?”
楚栀的赧然因为他的称呼冷下来,声音微微颤着,她纠正:“我不叫楚栀子。”
席润野把烟盒团好,轻松一掷,丢进不远处垃圾桶,才才漫不经心掀开眼皮看她,好笑问:“那叫什么?绝世笨蛋?”
楚栀意识到他在笑自己,但不好意思看他,男人的笑容实在是太勾人。
不见女人有动作,席润野拿过手边的易拉罐,两指抵住罐沿,食指用力一扣,砰地一脆声,果汁的醇香味冒出。
余光瞟到席润野单手开易拉罐的动作,楚栀心跳出奇的快,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被他做得过分好看。
“给。”席润野微微抬下巴示意她接。
楚栀看着鲜艳橙色的易拉罐,他骨节有力,捏住的地方微微凹陷,完全握在厚实的掌心里。
楚栀觉得自己成了他手里的易拉罐。
一个示好,全被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