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要攻略男主的萧泠脑袋上缓缓扣出了一个问号。
她压低声音看向豆蔻:“他说这话是真的吗?”
豆蔻一脸心虚:“是,公主之前的确很是讨厌这位漠北二皇子,再加上他是漠北王派来的质子,公主一向看不惯他,所以时有刁难。至于漠北二皇子被禁足一事,是因为……”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萧泠的脸色,下定决心似的将事实托盘而出:“是因为他不小心碰脏了公主的衣角,公主与他发生争执时被他推倒,导致公主头部受创昏迷了三日。”
萧泠注视着豆蔻不断闪躲的目光,只想问一句,她真的是被盛玄胤推倒,而不是自己摔倒的吗?
她长舒一口气,努力平复复杂的心情:“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要是知道原来的萧泠干过这样的事,她是死也不会说出那种道貌岸然的话的呀!
豆蔻一双杏眼无辜地大睁着:“皇后娘娘下令,既然公主已经忘了那些事,就不要再提起,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萧泠看着眼下的尴尬局面,欲哭无泪。
谁说的不重要?谁说的不重要!这可是有关男主的事,可是关乎到她的任务,关乎到她能不能活着回去呀,怎么可能不重要!
萧泠内心绝望。
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努力感化他,尽量弥补原主犯下的错。
她再次在心里把系统问候了百八十遍,轻咳一声掩饰紧张,抬起下巴对着萧皕道:“从前那些破事儿,本公主都记不太清了。”
萧皕冷笑:“哦?所以皇妹是想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了?”
萧皕的穷追不舍让萧泠心生不耐,她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冷静,语气中却还是透露出恼羞成怒的情绪:“那就算本公主今日心情好,硬是要护着他,皇兄又当如何?”
萧泠就这样和萧皕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直到一阵料峭的春风拂过,吹得她心头一寒。
男主全身还湿着呢,蛰京二月天寒,再要拖下去怕是等不到他完成大业就嗝屁了,那她的任务岂不是完蛋了?
萧泠不想再与他人拖延,直截了当地表明了她的态度:“反正这人,本公主今日是护定了。”
“不可理喻。”
“与其关心我可不可理喻,皇兄倒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因果轮回,世事无常,皇兄不如多做善事多积德,免得哪一日遭了报应。”
面对萧泠暗戳戳的咒骂萧皕也是不甘示弱地回怼:“要小心的是皇妹才是,虽说你今日执意护他,但漠北人向来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更是常态,可要当心有朝一日被人吃的干干净净。”
萧皕说完转身唤道:“四弟,褚赫,我们走。”
萧晋没有多说什么,只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泠一眼便跟随在萧皕身后。一旁的褚赫却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萧泠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眼,褚赫一惊,随即有些失落地转身跟着萧皕他们离去了。
等到三人走远,萧泠这才走近查看盛玄胤的情况。从她无意撞见几人羞辱欺压他开始到现在,至始至终盛玄胤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萧泠差点以为他被冻晕过去了。
直到她伸出手准备去拨开遮住他面容的湿漉漉的头发时,他却像是受惊一般猛然向后一躲。
萧泠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但她转念一想,既然都出手了,自然就没有就这样收回来的道理。
于是她趁其不备快速上手扒开盛玄胤的头发,终于看清了这所谓的漠北质子的面容。
墨发散落在白衣上,如洇染在雪地里的一片墨迹。一双凤眸目光凌冽,眼尾微挑却无半分妩媚,倒让他生出一种别样的高贵清冷气质。苍白的皮肤忖得他的眸子更加明澈深邃,仿佛会吸人心魄一般,让人一时移不开眼。
他抬头,半干的水珠沿着他几近完美的脸部轮廓滑落,滚入他微敞的衣襟中。微皱的眉头忖得凤眸少了分凉薄,多了分可怜,让人忍不住想怜惜他,保护他。
萧泠有些脸红地移开目光。
如果说在这之前萧泠还有怀疑,那么在看见盛玄胤的脸之后,她几乎是立马确定——盛玄胤就是男主!
相对与霍骁来说,盛玄胤少了一份霸道的气势,却多了一分高贵典雅和冷淡疏离。特别是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简直是让人无法恨起来。
妥妥的白莲花,妥妥的美强惨啊!
萧泠清了清嗓子,松开手退回几步,在离他半米左右的位置微微弯腰看着他道:“你就是漠北派来的质子,漠北二皇子盛玄胤?”
沉默许久的盛玄胤终于抬头看她,目光冷淡中又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他开口,声音竟是如他的长相一般清冷如玉。
“相传半年前长宁公主受伤失忆,不曾想是真的。”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内涵,不由得失笑:“是了,本宫便是真的失忆了,你权当如何?”
盛玄胤却突然不说话了,萧泠对上他投过来的目光,如同深渊般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透。不知为何,他的这张脸配上他的这双凤眼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种不可亵渎的神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