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活成她那样,但宗慈希华觉得,她这样一个人就很好了--她的母亲和父亲是如此门当户对,她的父亲也深爱她的母亲,可她却不爱他......所以说什么门当户对,这没什么道理,也不需要什么道理。
而说到门当户对,宗慈希华父亲和母亲给她留下的财产足够富余,但她却不十分想用的原因,就在于那里面有个地宫--那是当年那个军官给她母亲的,后来渐渐地和他们家融合在了一起--她嫌品格不洁。
虽然后来连父亲都看不下宗慈希华这样的冷待,主动为开导--“你妈妈她,她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懂事的人,她当时也是那样为了这个国家牺牲的--主动提出放弃了她的爱情......”
宗慈希华不置可否,但很显然没听进心里去。
其实就算换到现在宗慈希华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让她来选,不管是在她母亲的位置,还是在总理上的位置,她也都会这样选择--让他娶那个土司的女儿。
人在这世界上,唯一不能忍受的话就是,只有不甘愿的人生才算完整的人生。
毕竟就当初她母亲的身份来说,要自己的爱人有何不可?可是为了这个国家的统一,她只能、也只会那样做。
那个土司女儿的无礼,大概是上天给人类愚昧自私的惩罚。
如果不是以前的时局把他们逼成这样,他们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得寸进尺本性--至少她的母亲就没办法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做到如此没脸没皮。
但不会像她母亲那样,平生局限在这唯一失败的情爱上而去逃避它,宗慈希华会选择偿还、教养他们如果有再想要的东西,就别再这么抓住把柄,逼人妥协地野蛮抢夺了--因为这真是世界上最恶的习性了--明明知道需要,却故意藏了起来。
这不得不说是宗慈希华母亲一生的遗憾,也即将是她一生的遗憾。
在最初母亲还在的时候,父亲还会对自己好;可后来她去世了,宗慈希华的父亲也因为常年的疲惫而性情大变--他忽视了宗慈希华。
当初为了母亲而与家里决裂、孤身在外的宗慈希华算得上只有一人生活,这也导致了她被怨恨父亲的人囚禁了起来。
她那曾被精贵伺养过的胸腔脉搏,被一次次地按在污水里冲击,甚至要不是因为那个人无法人道,宗慈希华或许会被......但那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因为那个人把最丰美的食物涂抹在她的□□,然后绑住她的四肢,用狼狗来侮辱她......至今也没有人知道那件事情,当然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她不仅把那个人、那条狗弄死、她把她自己也亲手杀死,留在了那个地方。
传说中的朱家幼女朱茉棠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朱父看着被绑架多日后终于找到了的宗慈希华,一个人从那栋破旧的废墟中扶着墙走出来、低低地唱着那首歌的样子。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如同海棠花妖娆绽放的血眸下,是宗慈希华已经毫无血色的双唇,她的唇就那么一动一动地颤着,似乎在诉说着时光的样子。
宗慈希华生了场大病,性格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当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控制不了那情绪时,她尽量避免与人直视,变得更加沉默起来了。
“扔个垃圾都要收费,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对于宗慈希华提出的方案,始终有人不满。
“最坏的,就是借了别人东西还留下烂摊子不收拾的人--我们都是寄住在这个地球,怎么能觉得自己死后的事就跟自己无关了呢?那是我们身上背负的罪啊!凭什么让别人来替你收拾?就算要,那也得付出点代价吧”,宗慈希华略有些不耐。
“你......”,那人正想说反正收的钱不都是归你掌控的吗,但想想此举会落入宗慈希华的圈套,便换了个说法,气呼呼的,“你不是不相信上苍吗?”
“这跟上苍有什么关系?”
“那你刚刚还那样说!”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打个比方不犯法吧?”
那人无话可说。
而接着下一条预案是宗慈希华全面禁止闹伴娘的婚俗法。
“这您也要管?”,有人又有了新的疑问--辈分比宗慈希华小。
“当然要的--在过去总理这个位置相当于国家元首,连证书都要我签署才能奏效呢,一个小小的婚俗我还不能决定吗?”
“都是流传下来的婚俗您改什么呢?还要有人监督,那这一部分的预算从哪出,名目是什么?不行的,这条不能这么立......”
“好啊!”,宗慈希华笑了。
所有人都讶异,她竟如此好说话了?果不其然,宗慈希华再次开口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用我自己的钱来为我国的婚庆习俗来锦上添花一次吧--拍视频为证,闹新娘的,闹得越厉害的,我会给他更多的钱......对不起,反正我就是不想闹伴娘就对了--用什么方法我不介意的”
“您......您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您不知道我们有弹劾您的权力吗?”
“弹劾呗!反正我给自己颁了一个特赦令”,宗慈希华很无所谓,只是歪歪地靠在椅子上,像没了骨头,目光却是清冷的。
“我本来不想这样的--我本来打算靠着自己的能力找份“好工作”,结果后来我才发现,你们的世界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我其实很讨厌你们--要不然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要死不活--感谢你们,让我的梦想一败涂地”--反正这个国家就要完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再折腾一下呢?
那天早上在怼完所有反对她提案的人后,宗慈希华像是失了兴趣般,不想在总理厅待了,所以将下午的工作安排到总理府的二楼办公室立。
午休的间隙过去以后,宗慈希华肚子饿了,突发奇想从房间的小楼梯那里下去,想拿点水果。
孰料,在宗慈希华刚打开楼下的房间的门后,房间里竟蜷缩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仆,手中拿着一只棒子,旁边仍在播放着的手机传来一阵销魂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膻的味道。
纵然宗慈希华动作再轻,女仆也在一瞬间就察觉了,她立即坐了起来,无比慌乱地看着宗慈希华。
“对不起,我......”,那女仆急切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头只是低低垂着。
宗慈希华侧开了视线,抿着唇,似乎在要说什么、还是直接走开之间犹豫。
然而最终她还是开口了--“你自己去找管家辞职......算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就够了”
宗慈希华是这样说的,抬脚正要走出房门,目光却瞥见那手机屏幕上的一幕瞬间呆住,眉头皱了起来。
画面上是一个男人强硬地进入了一个哭泣女人的身体,连衣物都没有脱的直击......
宗慈希华呆呆地看着,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瞳孔瞬间扩大,然后几乎落荒而逃地,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又返回了二楼,面色苍白。
她从前最笃定的一件事,就是她最喜欢她的爸爸,但现在她却动摇了。
一直都是她回避,才会离她的母亲越来越远,但其实只要认真去想一想,就会发现,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是宗慈希华所固执的那样。
宗慈希华刚刚看到的那手机场景,才蓦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会不会,她最讨厌的妈妈一直都是处在被婚内强/暴的的地位呢?因为那衣物的破损就和当年她所见到她母亲换下来的衣物一模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也难怪她会讨厌自己,宗慈希华这样想着。
而这样一回忆来,宗慈希华其实发现,她其实也有教养自己的--就如同以前她也偷过夹头发的花夹子那样,她的做法就是拿铁刺狠狠地扎自己的手--所以现在的宗慈希华才会做一个如此诚实的人......
所以说如果,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的爸爸呢?宗慈希华的爸爸在这其中又是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他是故意吊着那个可怜女人的女儿,让她求而不得?还是只是......
宗慈希华一点都不敢想了!
她的目光只是涣散,坐在那儿,似乎并没有一点想法,又似乎包含了所有的想法,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