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有什么办法”,老伯爵一摊手只是无奈,“我只是像他们一样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谁知道他们会当真啊?”
坐都坐不稳的老伯爵眉一敛,吧唧了下牙齿快掉光的嘴,眼神却意有所指,暗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恶意。
“呵!以前他们这样“开玩笑”的时候可判的无罪,史密斯探长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额……”,这莫名的陈年旧事倒是考倒了文希树,但很显然,她并不好去问旁边的小警探,所以沉默了一阵后,只好偃息旗鼓,
“额好,这个情况我会考虑的。现在我需要休息了,您也请吧!”
文希树站了起来,很可耻地匿了。
但一路返程回侯爵城堡的时候,她不禁老师想着,若老伯爵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侯爵一家的死,竟算是咎由自取的吗?那如果算的话,那她来这里的意义又何在?难不成真就只是来听个热闹而已?
回到侯爵府时,时间已是深夜。
文希树上到老管家为她布置的房间,正想躺下好好想想这奇(变)妙(态)的穿越之旅。
却没想到,那个原本亦步亦趋的小警探却敲开了自己的房门。
“探长,我想和您探讨一下今天的案情可以吗?”
闻言,就算文希树此刻再想独处,也还是让那小警探进来了。
刚开始,文希树也真以为那小警探是想跟自己探讨一下案情而已,都做好了反套路的问话准备,谁料,那小警探一走进来后就变了个样,像是瞬间换了个人似的,他那刚刚还毕恭毕敬到模糊了线条的脸庞,一下子就魅惑至极到眼角眉梢都是风情的慵懒。
不由吃了一惊的文希树暗了暗眼神,却是什么都没说,只看着小警探动作。
而小警探进房后明显“自来熟”惯了。
他先是直接靠近站在窗边的文希树,然后双手一个缠绕——竟然将长手长脚的探长带到床上去。
而他迷离的眼望着探长的脖颈不过几瞬,竟然还俯下身去!
鉴于恢复了气势的小警探看起来身高逼人,刚被搂脖子的时候,文希树并不想跟他起冲突,所以没有很大的反应。
但若是真任他继续下去的话,还真是叔可忍婶婶都不可忍了。
于是文希树只皱了下眉头,伸手大力格挡,“你不要这样”
“嗯?”,小警探并不以为意,原本还想继续,但鉴于文希树的动作的确不像欲拒还迎,好歹停下了动作看他。
小警探撑起身低头看着身下的探长,修长的手指旋即轻触了触她紧皱的眉头,笑了一下,“你在想什么?眉头皱得这么厉害”
文希树心想,我正想我们是不是情侣——但这般自爆的话是不可能说的,所以她只是以沉默抗拒。
“以前不都这样的吗?”,小警探嘟着嘴抱怨了一句,虽然没起身,乱摸的的举动却停了下来。
很显然,他并不想忤逆她。
天知道那随口的抱怨不亚于在文希树心里扔了一颗原子弹,什么叫“以前也这样”?看来是她看错了这具身体的“渣渣”属性。
可是想说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的文希树只能仍旧保持着高(呆)冷(若)深(木)沉(鸡),思索接下来应该采取的对策。
但小警探的眼神却目光炯炯,十分逼人,于是她只好抿了抿唇,解释了一句,“你压到我了——我不舒服”
这勉强算解释的一句话总算将文希树解放了出来,因为小警探听了以后一下子就错开了他的身子,然后坐了起来。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小警探低低地说着,一手仍放在她的胸膛上,另一只手却揪紧了原本铺得平整的床单。
文希树才不怕露馅……不,或者说她是情感障碍到并没有任何畏惧的情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所以她并没有回答,只看着他。
被这样坦然的目光注视着,饶是皮厚如墙的小警探也败下阵来,于是他松开了对探长的桎梏,把按在她胸前一点的手收了回来。
文希树见状,便侧身站了起来,走到椅子前面,将放在桌上的公文包打开。
“你很想解决这个案子?”,小警探见了身子一斜,手肘软靠被上,偏偏如此女性化的动作,却因着他的眉眼生势,变得非常凌厉又诱人起来。
“嗯,当然”,文希树却是看都没看,只随便应了一声,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我有线索”,看着探长动作的小警探笑了一下,在文希树被吸引了一抬头后,却意有所指地看着她的身体,“但是却不能白给噢”
偏偏文希树此刻却故意不解风情,“你想要什么?”
小警察抿了抿唇,耳朵都红了起来,“我想要你”
“要我干什么?”,文希树打赌他说不出口那下流之语。
没想到小警探居然还敢接口,“我要你要我,现在”
“我现在.......要你干嘛”,这下倒是文希树勉强了,只赶紧说了这么一句后,连忙用别的事情岔过去,“我们两个可是男的,在外面还是注意点好”
“噢”,小警探的思路被成功带偏,闻言,他居然有些羞涩,置在床位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那回警局就可以了是吗?”
“我们又不是情侣关系”,文希树十分肯定在这么“原始”的年代,同性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那么透明的,所以拒绝的也十分干脆——毕竟她木得感情。
“不管以前怎么样,你现在不要靠近我就对了”
“为什么?”,小警察震惊地直接坐了起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说“不要”,但是又拼命要的吗?”
“你知道的”,文希树的身子往后靠了过去,红着脸却只能故作神秘。
“我知道……”,小警察明显慌了,但下一秒又强自镇定,绽出了一个笑容。
“我知道什么呀!啊,我知道了,探长您肯定是因为和局长打赌,三天之内一定要破获此案而着急的吧?呵!毕竟局长说了,他很想知道你在床上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要我说也不用担心,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呢,只要你愿意……呵呵!”
纳尼?!
文希树面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一股烦躁涌了上来。
这群小赤佬似的土匪,天天只想着上床是干嘛!
“跟那个无关”,文希树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然后放下手中的文件,眼神犀利地看向一身衣着单薄的小警察。
本来还想放几句狠话的她,在看到辣眼睛的某形状物后,却立刻垂下了眼眸,“你知道什么就说吧!不说就滚”,文希树只这么一句后,一双腿搁在桌上,翘了起来。
被寄予无限希望的探长如此光棍,原本一脸势在必得的小警探似乎吃到了一只苍蝇屎般地愤愤起来。
“这个案子的确是侯爵一家自相残杀,您应该判伯爵无罪——不然怎么都说不过去的”,为了争取留在这里的时间,小警探只能按照某探长的“需求”投其所好。
“怎么说?”,闻言,撩起眼皮的文希树还是觉得很在意。
虽然那个伯爵说他是“以牙还牙”地开个玩笑,可是他也的确制造出了令侯爵一家惶恐的假象,才会迫使侯爵他们为了“自保”而自相残杀。一家四口的生命,岂能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开个玩笑”,就这么一句带过?
“因为他们一家都偏心”,小警探笑了下。
“侯爵和侯爵夫人的家族都只允许同性继承人继承财产,而在没有同性继承人的情况下,则优先由其他子女继承,所以在伯爵派人过来抓“祭品”的时候,侯爵夫人将她的儿子——也就是侯爵的继承人推了出去,这样她女儿就能继承她们两个家族的财产,所以在侯爵发现这一情况并打算掐死侯爵夫人的时候,侯爵夫人的女儿才会上前把侯爵打死……毕竟他们对方的财产都很可观,如果能吞下的话,想必也是乐意至极的”
“等等”,文希树有些晕了,“他们是亲生的,没错吧?”,想着有些混乱的探长还直起身拿了份文件确认了下。
没错啊!的确都是亲生的一家四口啊,但为什么最后却会变成这样呢?
这激烈的家庭竞争关系震惊到了一向波澜不惊的情感障碍者,依稀回忆起自己平凡背景的文希树不由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感到很是玄幻,只愣愣地坐着。
“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法则您不知道吗?我的探长”,一脸笑眯眯的小警探只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某人,还“情意满满”补了一句,“不过不管别人出多少钱我都不会把探长你让出去的”
小警探如是让人“想入非非”地说着,还舔了舔圆润饱满的唇瓣,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可偏偏又不下流,让不禁感到浑身一凉的文希树在头脑清醒后又不免血气上涌,脑筋一下子混沌了起来。
“可是那也没这必要吧?就算真的有错,那也不可能是四个人都错吧?怎么能一下子全部都消灭了?”,文希树赶紧扯回主线。
“因为伯爵府的最优秀、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就是因为他们一对儿女的霸凌而死去的——他是同性恋,而他们看不起他……”
小警探说着,虽然脸对着探长,可眼神却看向了黑黢黢的窗外。
而不知什么时候,一股无言的悲伤漫了出来,就像窗外月夜如血色般的浓墨重彩,让人的心都不由地沉重起来。
“嗯,可是这很难成功的吧?”,文希树翻了翻剩下的文件,搜索无果,边回忆边认真道。
“最小的少爷最先晕死过去,就算侯爵下来打算掐死夫人,可是他们的女儿不是把侯爵打晕了?那么常理来说,侯爵夫人和小姐应该活下来才对……”
“因为有楼下群无比“忠诚”的仆人呀”,小警探蓦地笑了一下,旋即又恢复漫不经心的神态。
“什么意思?”,文希树感觉脑壳有点疼。
“你总要给我点好处吧?”,小警探嗔了一句,点了点自己的唇,“不然谁想告诉你呀!反正来这里一天,回警局一天,满打满算,探长您只还有半天——也就是明天早上之前的时间可以打算了……加油喔!”
这时间寸得,简直让人绝望!
长叹了一口气,文希树安慰自己“反正又不是我的身体”地毅然决然站了起来,朝床边走去。
她刻意磨磨蹭蹭地走,小警探却似乎等不及了,她才刚走近了些,就被他一个挺身揪住领带,然后翻身往下,趴在她身上厮磨。
铺天盖地的吻汹涌而来,文希树在这空档居然在脑海中震惊这两人的关系到底谁在上在下——毕竟探长的威名和小警察的过份主动把她给搞混了。
“你在想什么?”,一吻还未结束,小警探就不满了起来。
而让文希树震惊地是,他居然还能边咬着她的嘴唇边说话!
文希树到底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依旧涣散,激情满满的小警探却不满意了,一下咬破了她的嘴唇。
疼痛感一下子传了上来,怒极了的探长一把推开了趴在上面的人。
天知道,文希树最怕痛了,尤其是这种每时每刻都能体会到的痛楚,嘴唇破裂的那一刻她恨不得狠狠地骂他一句,但她向来不爱说话,而这件事又多有复杂,所以她只能忍了又忍,最后回到“正途”。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文希树捂着嘴嘟囔了一句,眼神却很是不善。
“当然”,小警探舔了舔唇上的血珠,笑容越发糜丽。
“嗯……”,只不过或许是仍不想回答,青年警探略顿了顿,只简单措辞了一下。
“因为那个小孩和开车的青年是侯爵和侯爵夫人出轨的私生子,而那个老管家就是那个青年的真正父亲——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按伯爵府的吩咐什么也没做地看着他们死去了而已,毕竟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分别继承自己亲生父亲和母亲的财产了”
“额........所以我来这边就只是走个过场?”,文希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竟如此简单。
也说不上失落还是愤慨,毕竟她连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了,更何况是正义感这种东西--当然,如果力所能及的话她还愿意去做,但这件事明显没那么简单,所以她也只是想一想就过了。
“当然不会”,小警探笑了一下,“伯爵府的管家一定会好好“招待”您的,奔波的这趟也算不虚此行了.......”
“呵!算了吧”,文希树并不在意小警察话里的意有所指,径直打断了他,然后只潦草一句“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后,便起身开门。
“很晚了,你回去吧”,破了嘴唇的探长堪堪地立在门柱旁,虽语气并不强烈,但却不容拒绝。
小警探却似乎很震惊她这种“用完就丢”的行径,呆愣了几秒以后,却陡然“噗嗤”一笑。
“好吧也是,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扔下这意味深长的一句后,小警探率先一步自顾自地离去,倒令文希树这个赶人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她瑟缩了一下后也并不在意,反正按他所说的,的确来日方长。
她的时间就如同思念漫太古那般荒凉而又漫长,哪里又在乎这一点可笑的涟漪了。
文希树轻笑了一声,只将厚重的木纹花门缓缓关上,就像她曾悸动过如温暖光明的心一般,到最后却还是合上了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