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一点,昇衍招手,“结账吧。”
服务员笑道:“您今晚的酒已经被买过单了。”
昇衍皱了皱眉头,“什么?”
服务员:“是我们的调酒师请您喝的,您是今天被她挑中的幸运儿。”
昇衍闻言,看了眼吧台,“调酒师?哪个调酒师?”
服务员:“她已经下班了。”
昇衍也不继续问,起身抬了抬下巴,“那谢了。”
接下来的两天,昇衍接到去新冶的电话都拒掉了。
“怎么回事?这是要改邪归正吗?”
昇衍不以为然地嘁笑了声,“新冶我早去腻了,你们爱去去。”
“哎哟?那是找到别的好地方了?带兄弟去玩玩?”
昇衍勾着调子丢了句,“你们去,玷污了那地。”
周一晚。
陆向晚交完班,站在吧台后,按了泵免洗消毒液抹了抹手,然后开始拿起贴在桌面的酒单开始调酒。
手摇杯往返晃荡,陆向晚抬头看了眼场内,然后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素描本里最新的那个模特。
她看了眼对方的桌号和收到的酒单,还是无忧。
她暗自弯了弯嘴角,开始为其特调一杯特殊口味的无忧。
待忙完一波后,陆向晚一抬头,服务员就趴在吧台前笑着给她递了一张酒单,“新order~”
陆向晚接过看了眼,67号桌,无忧。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对应的客人,桌面上那杯无忧还剩一半。
服务员笑着给她眨眨眼,“这杯无忧是那位客人请你的。”
陆向晚:“请我?”
服务员点头,“他说欠你一杯酒,这回还给你。”
陆向晚愣了一秒,然后释然地笑了,“我还是第一次上班给自己调酒呢。”
她每次在酒吧里画画时,都会给她画中的模特免一杯酒钱,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被对方“还”回来的。
在给自己调酒时,她想了想,压柠檬皮时特意使了点力。
一个空的高脚杯,轻抿了口,酸甜、苦涩、呛而辣。
“到底加了什么入口最后会这么辣?”
陆向晚抬头,一人正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吊儿郎当地撑着下巴,手中一根香烟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挑了挑眉,盯着她手中的那杯酒。
陆向晚先是朝他举了举酒杯,“谢谢。”然后再礼貌回绝他刚刚的问题,“至于配方,酒吧有规定,不能外泄。”
昇衍不以为然,“出个价格?我买得起。”
陆向晚:“那恐怕要买下这个酒吧才行了,毕竟是我们老板下的命令。”
昇衍一听,撑着头歪向一边,下巴一抬示意,“你们的老板?”
陆向晚看着他笑了笑,点头,“老板之一。”
昇衍表情纨绔,“可惜我最讨厌的就是做生意,要是哪天我改变主意了,也可以考虑考虑将这里买下来。”
陆向晚在酒吧里久了,形形色色过来或搭讪或倾诉的遇过不少,但一开口就扬言要把这里买下来的,眼前这人还是第一个。
这种吊儿郎当的轻狂,比正儿八经谈志向的人更拥有可信度。
陆向晚笑着点点头,“那到时我或许能继续为新老板效力,调一杯无忧。”
昇衍:“为什么无忧叫无忧?”
陆向晚将问题抛回去,“这酒你尝到什么味道?”
昇衍:“入口酸甜,舌根苦涩,入喉辛辣。”
陆向晚:“酸甜苦辣。”
昇衍似乎听懂了话中意。酸甜苦辣,人一生的滋味都被握在手里,还有什么值得忧愁。
昇衍瞬间笑出了声,低低沉沉,肆意又张扬,陆向晚随即也跟着嘴角泛笑。
昇衍跟她点了杯威士忌,随意跟她碰了碰杯,“有意思,有空再来要杯无忧。”
陆向晚:“欢迎。”
随后她又添了句,“我周末不怎么排班。”
昇衍不以为然回了句,“知道啊。”
陆向晚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昇衍喝酒很猛,一杯烈酒几乎一口闷,起身走前突然像来了兴致一样发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十分唐突的问话,就像以往她在这遇到过的那些纨绔子弟,可眼前这客人即使一直吊儿郎当,却没有丝毫轻浮。
“向晚。”
昇衍挑眉。
湮灭是间小清吧,禁烟标志贴得哪哪都是,昇衍在刚才跟她说话时烟瘾就犯了,这时他临走前将手中的烟咬在嘴里,礼尚往来丢了两字:“昇衍。”
陆向晚看着男人走向门口的路上手里已经摸出打火机,直到打开店门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点上。
昇衍抬头将烟雾缓缓吐出,眼睛微阖,不羁又性感。
陆老师,陆向晚。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