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艺联大学,满地金黄杏叶凋零,经过两场冷空气,在十月底北城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陆向晚下了课,在美院外的校道上遇见了袁院长,两人同路,便一起往科研大楼走去。
院长:“上次教育局打来学校,到头来是个乌龙,幸好没惊动校长,就是苦了正在旅游的你,还得立刻赶回来。”
陆向晚:“既然被匿名举报,无论是不是乌龙,配合学校也是我的职责。”
院长拍了拍她肩,“学校明年出国学习的师教名额,美院有一个,陆老师有兴趣不?”
陆向晚顿了顿,“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院长笑道,“回去申请申请。”
两人在科研大楼分道扬镳,陆向晚独自走出校门,临安檐的车已经停在门前。
陆向晚上车后接过对方递来的牛皮纸文件袋,“其实我自己过去拿就行,你送过来还得辛苦跑这一趟。”
临安檐:“正好中午跟公司的法务去了趟律所,就顺道拿了给你。”
车上路后,临安檐问她,“是回家?”
陆向晚摇头,“要去兼职,你在地铁口放下我就行了。”
临安檐自然是知道她在酒吧调酒的工作,只是他从来没光顾过,“和你认识这么久,还没喝过你的酒,有些好奇了。”
陆向晚笑了笑,“如果临先生不觉得叫代驾麻烦,我可以请你喝一杯。”
前往湮灭的路上,临安檐突然问她,“之前怎么突然换手机号了?”
陆向晚:“之前的手机丢了,那号码也没绑定些什么,就索性一起换了。”
临安檐点点头,悄无声息地略过她一眼,停止了这个话题。
天气转冷后,工作日里酒吧的客人就开始转少,吧台前只坐了临安檐一人,陆向晚问他想喝什么,他说道,“你挑。”
陆向晚给临安檐调了一杯Daiquiri,极其简单的一款鸡尾酒,入口微酸微甜,酒味清且纯。
临安檐问她怎么选这酒给他。
陆向晚:“我想着你应该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这款酒适合极简主义者。”
临安檐笑了笑,“这是我喝的第一杯鸡尾酒。”
这倒是让陆向晚有些惊讶了,“你之前从没喝过鸡尾酒?”
临安檐:“我只在应酬时喝酒,喝的都是烈酒,所以这杯鸡尾酒,是我人生中第一杯。”
酒吧里暖气很足,临安檐把大衣脱下后只着一件商务浅蓝衬衫,身材高挺,气质成熟稳重,在酒吧里这样的男人实属少见,端酒品酒的动作就像当初在律所陪她谈判时端起咖啡杯的样子一样。
这两个月临安檐陪她一共去了两次律所,一次是带着关于当年搜集到的资料前往当初帮她妈妈辩护的律所,一次是帮她准备起诉旭日的律所。
临安檐看着陆向晚低头安静调酒的样子,不由让人觉得她似乎在走神,他无声转了转杯身,开口,“旭日现在掌权的,好像叫昇衍,也是旭最大的股东。”
陆向晚倒糖浆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立刻从调酒杯上撤走,糖浆滴落留下一行痕迹,她用抹布擦干净,才点头回道,“嗯,严律师发给我的资料上也写了。”
临安檐:“之前起昇集团外人只知道昇帆雷厉风行,倒是没想到他弟弟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旭日作为旭的分支成立才三个多月,已经着手准备在香港挂牌,不出三个月,市值应该破亿。不得不说对比旭的奢侈路线,旭日这步打入大众市场的棋走得还算漂亮。”
末了他却添了句,“可惜踩在别人肩膀上建立起的王国,不知道能昌盛多久。”
陆向晚淡淡笑了笑,没有回话。
因为家里只留下阿姨和小杰一起,临安檐十分钟前已经走了,吧台前的座位换成了酒吧的服务员,“刚刚那男的,极品啊。”
陆向晚有些好笑地看了眼她,对方撑着下巴说道,“咱们这个小酒吧,我在这呆了一年多了,就见过两个极品,一个是之前天天来找你那帅哥,一个就是刚刚那个,看样子又是你认识的,”她花痴捧脸问,“这些极品在哪里认识的啊?给点门路你姐妹单身的我啊。”
陆向晚:“刚刚那人,我是他侄子的家庭教师。”
对方惊讶地“啊哈~”一声,“近水楼台啊。”
陆向晚:“别乱说,我们认识多年了,他是我妈妈的朋友。”
对方理解了,妈妈辈的朋友,那就算是长辈了,然后她又说,“那还是之前那个帅哥好一点,可惜啊,好久没见了,他现在去哪家酒吧啊?你有问吗?”
陆向晚摇了摇头。
对方:“还以为你们见面的时候会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