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被节目组呼叫的时候正忙着敷衍双休放假刚回到江家的许识,在对方开口想要重述第九遍自己在学校是如何艰难求生的故事时,她连忙打断:“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先去看看节目组找我有什么事。”
望着江月潇洒离去的背影,许识眼神幽怨,不行,他得想个法子让江月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软柿子!身为行动派的他当即对着家徒四壁的江家就是一阵全方位观察,在目及江月一会要蒸煮的红薯时,灵光乍现,有了!
就在许识开开心心在屋内瞎折腾的时候,在外面接电话的江月在听到邵英分享的喜讯后不喜反惊,反复确认:“你确定台长当时没有追问关于我家的任何情况,反而将举报的人降职处理了?”
邵英被江月突如其来的严肃口吻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奇怪地问道:“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江月借口上厕所远离人群,在确认手机没有被窃听和录音后声音笃定地回答:“是。因为高霞杀人是真的。”
高霞是江母的大名,江月已经不想再虚情假意地称呼对方为自己的母亲,因为她根本不配为人母。
邵英闻言大吃一惊,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你说什么?!”突然拔高的声音在气氛沉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引人注意,见众人纷纷看向自己,她尴尬地笑笑,在表示歉意后快步来到无人的楼梯间,悄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妈为什么要杀岸边那个村妇?”
“故事有点长,我长话短说。”江月语气平静,彷佛故事里饱受苦难的主人公并非她一般,将自己与张平一家的因缘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后,得出推论:“高霞应当是痛恨黄婶截了她卖我的胡,所以怀恨杀人。”
听到这邵英已是气愤至极,但在听到江月接下来的话后,她更是怒急攻心,恨不得当场就把节目停了去把高霞绳之于法。
只听电话另一边江月被电流改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徐徐传来:“因为我怀疑高霞也想杀了我。四个月前我溺水的原因并非是她口中所说的被大鱼撞昏,而是被人砸到后脑陷入昏迷。”
亲母轼女,这对生活在幸福家庭的邵英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虽然内心已经偏信了江月的话,但她还是迟疑道:“你说是高霞砸得你,有什么证据吗?”
面对邵英的询问,江月显得异常镇静,口齿清晰逻辑清楚地分析道:“我被撞以后记忆有部分缺失,直到上次再见到当时接诊我的医生才想起来,在我失去意识前,我的上方突然变黑,紧接着就是从天而降的疼痛。我想应该没有会飞的鱼吧。”
以上当然是江月编的,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高霞和死去的原身知道。现在过程已无足轻重,重要的是高霞确实行凶,这便足矣。
邵英哑然,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江月但似乎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纠结再三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我这边全力配合。”
听出邵英的关怀,江月趁机提出要求:“我确实有一件事希望你配合。”
邵英想都不想直接答应,可在听到江月的话后她神情一愣,诧声追问:“你确定吗?”
江月的声音再次传起:“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姐,你听我的,赶紧把这个节目的负责人位置让出来,最好是完全退出这个节目。”
听到这,作为事业狂的邵英内心万分纠结,她完全不想让出自己现在的位置,毕竟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下次再爬到这个位置。
通过电话另一头的沉默,江月察觉到邵英的犹豫,耐心解释道:“姐,树大招风。连一个普通观众都能发现这么多猫腻,更何况是你的竞争对手?台长这个时候升你的职,多半是想出了事让你上去顶黑锅。另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平时台长对那位高组长应当很是亲近吧。”
邵英越听眉头越紧,因为还真让江月说对了,台长对高建不只是亲近那么简单,更是有谣言传他两有亲戚关系,只是双方对此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罢了。
当局者迷的邵英被点通后当即不再犹豫,应下后又对着江月叮嘱了许多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看着手机中长达七分钟的通话记录,她不禁长叹一口气,以对方的心智根本不需要自己那些多余的叮嘱,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再多关心对方一些,也许这正是江月能让那么多观众倾倒的魅力所在吧。
整理好思绪,她抬脚离开楼梯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合上楼梯间铁门的那一刹,楼梯口有一抹黑影闪过。
因为通话时间过长,江月被心疼电量的工作人员一顿数落,她只能低着头不停道歉,在对方要喷火的眼神中落荒逃回江家。一进屋她就直觉有些不对劲,特别在看到许识频频向自己飘来的眼神后,她狐疑地回望过去:“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许识一听当即就不开心了,挎着脸反问道:“什么叫做又啊?搞得好像我经常闯祸似的。”
看着许识气鼓鼓的脸,江月觉得这才对味,走到灶台前边忙活自己的事情边询问道:“刚才你说在学校早上勤摘野菜,晚上激情赶蛇,还有呢?”
一直以为自己被当成耳旁风的许识在听到江月的话后两眼放光,情绪高昂地继续吹嘘自己在学校高大的形象,完全将刚刚的计划忘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