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洒扫完院子,就来小厨房寻了些吃食,坐下唠唠嗑。
“你快和我说说,主子长什么样,是不是身穿绫罗绸缎,头上满是点翠黄金?”她好奇地拉着丹青不撒手,大有不依不饶,胡搅蛮缠之意。
丹青无奈地摊手:“我也没见着人,该怎么给你形容呢。”
水墨噘噘嘴:“主子竟也没叫你去领赏吗?”现在消息都传开了,福晋胃口大开,今日早膳吃得喷喷香,连东苑的李格格、西苑的宋格格都派人前来打听情况。
自打弘晖阿哥离世,福晋一整个消沉下去,后院里的其他格格行事也都相当低调,基本不来问安,生怕触了霉头,更怕惹了人不快,被主子爷记了仇去。
这一年多的日子,好像就用了顿膳,莫名其妙给化解开来,谁听了信儿不得来打探打探消息?
丹青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一问三不知。
怎的就非得叫她去个磕个头才算领了赏,吃着猪肉好吃,也没道理专门跑去谢过养猪的人啊!
她没什么不甘心的,她巴不得没人认识。
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踏踏实实攒自己的银子,等到了年纪就出府立女户,那样的日子活得才潇洒。
她是无意掺和,偏偏耳边有个钟爱讲八卦的声音喋喋不休,丹青心道,这妹子不该叫水墨,应该叫瓜王。
“我和你说,咱们运气真的好,我小姐妹同乡的一个弟弟在钮祜禄格格那里当差,日子过得可不容易,这钮祜禄好歹也是满洲大姓,居然挨欺负呢。”
“洗脚有时候不给热水,连膳食都抢来抢去的,那位进府里自带的银钱散了不少,就图个不让自己挨饿。”
“这也就是咱们主子身体不大好,不过问府上的事,还把中馈给让了出去,不然咋可能叫人给欺负成这般模样!”
她目光流露出同情,丹青一听说吃不饱饭,顿时生了几分共情的意思。
她对历史不大熟悉,对这些八卦的喜好程度也不过尔尔,但是钮祜禄这个姓,听起来着实不陌生啊。
她挑了挑眉,脑子里像是闪过一道白光。
等一下,钮祜禄......甄嬛?挨欺负?
好家伙,这位可是宫斗赢家啊,历史什么的她不熟悉,但是《甄嬛传》她看过!
兴致说来就来,她赶紧抓上一把瓜子,小板凳前排一坐,兴致勃勃的等着瓜王开课。
“钮钴禄格格是个性子软的,家里其实也不算显赫,不过四品而已,听说是德妃娘娘瞧她忠厚老实,才指到咱们府上。”
“要说咱府上顶顶不能惹的人,必得是东苑的李格格和西苑的宋格格,跟着主子久了,膝下孩子也多,恃宠而骄难免的。”
“咱也不知道钮钴禄格格咋就惹着这二位了,有说是行礼的时候不妥帖,有说碰了她们喜爱的花花草草,还有说是天生气不顺,就是合不来。”
“我瞧着钮钴禄格格挺好的啊,待我小姐妹那个同乡弟弟,也都很宽厚……”
丹青听得一脸认真,时不时跟着点头如捣蒜,时不时又拄着胳膊肘进行沉思。
绕是水墨瓜再多也猜不明白为啥,在她这里就像是开了上帝视角,偏她还不能说!
那位大佬以后可是要当太后的呀,这东西两苑的格格肯定就是嫉妒!
连丹青自己都没意识到,宋格格和李格格若是没个上帝视角,怎么会知道钮钴禄格格的儿子,以后会荣登大宝?
当然这对她而言,也不重要。
因为她得趁着这工夫,将小厨房的用水都替换成灵泉水,免得晚膳时候也手忙脚乱。
府上一天只吃早晚两顿饭,中午饿了一般都是用点心顶一顶,真的遭不住了,灶上也都时常炖着燕窝银耳粥,饿总归是饿不着的。
“我同你讲的这些,你可不要往外头去说,惹了麻烦可都是大罪。”水墨犹犹豫豫不肯走,非要丹青给她发个誓。
“方才讲得痛快了,这会才知道口舌是非,你呀,可长点心吧。”
水墨唉声叹气:“我这不是忍不住嘛,而且我只同你讲,你嘴巴严,给我保密还不成?”
为了下次还能听到“甄嬛”的八卦,丹青只好连连保证。
她只能保证自己不到处去说,并不能代替水墨管住她那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