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晓的,主子责罚得对,是我自作主张了,明日就去磕头问罪。”
春桃气得双手叉腰:“你怕不是困懵了,我都承担下来了,你怎么还要去领罪?那我岂不是白抄了!”
丹青困得直点头,许久没有熬夜,这会儿都过了三更,她明日还得早起,不困就怪了!
她困得眼睛都直了,看路都快有了重影儿,绕是再讲什么大道理,也根本听不进去了。
两人各自散了去,没再互相为难。
但是丹青迷迷糊糊一晚上都没睡好,半梦半醒总觉着心里不踏实。
“八成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心里承受能力太弱。”她安慰自己。
翌日晌午,她才靠着门框眯了一觉,就被水墨给喊醒。
想都不用想,必然是有大瓜横空起,不然她也不会那般兴奋。
“西苑那位提前发动,四爷差人去查个明白,结果就查到了东苑那位身上。”
“说是早上就见过李格格,回去就喊肚子疼,这保不齐有点猫腻。”
“再有就是,福晋收回中馈之后就在整理账本,还真的发现了假账!”
“明明查得不是同一件事,目标却都指向李格格……”
丹青捂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大瓜,值得吵她一吵。
“李格格挪用公款,可钱都花到哪里了?”
她没见过李格格,但是见过她的一双子女,二格格和三阿哥,从衣裳到配饰都不算招摇,基本上能素皆素,完全看不出有钱的样子。
“是啊,可不就是不翼而飞了。”
她俩想不明白的事,胤禛和福晋同样想不明白。
“妾不知......”李格格梗着脖子,试图找理由蒙混过关。
她这般做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事情会败漏,只不过是总有侥幸心理,想着自己是那个特别的存在。
或许也有恃宠而骄的心思在,毕竟她与四爷生了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呢。
常言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不过就是挪用了一点银子,怎的就抓着她不放呢!
胤禛倏地冷笑,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你当真不知?”
他也曾想过李氏会接济她的娘家,她阿玛李文烨不过是个知府,家里并不算富裕,她这个进了四贝勒府的这个女儿反倒是家族荣耀。
可查来查去的结果,分明与李文烨无关。
事实就是那钱凭空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踪影。
胤禛两口子都是执着又实在的人,可李格格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只要咬死不说,任谁也不知道那钱去了哪里,大罗神仙来了,也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事儿从深秋一直查到冬至,查到丹青的小蒜苗长了一茬又一茬;查到府上的三格格过了满月;查来查去成了福晋心里的一根刺,仍是找不出半点方向和证据。
甚至连宋格格提前发动的事,也全然怪罪不到李氏头上,疑罪从无,最终不过记她一个监管不力的过错。
北风肆意吼叫着,四九城迎来了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雪叶子纷纷扬扬,从昏暗的天空中飘落而下,没一会儿便染白了那拉氏的头。
“下雪了,你说弘晖在那边会不会冷?”
春桃冻得小脸通红,一双眼眸里写满了心疼:“阿哥一定会保佑咱们的。”
良久,那拉氏一声轻叹,口中有雾气呼出:“回吧,多煮些姜汤。”
可不能生病,该叫爷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