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还没将点心拿到手,福来突然跑回来,说是侧门那边有人找丹青。
“莫不是我买点心忘记给钱,哪个老板找上门了?”
春桃慌忙放下点心,目露警惕之色:“妹妹,你这是在玩火。”
丹青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
福来一口气把话说清楚:“是师傅您弟弟,拎着大包小裹的东西,估计是来给您送年礼的。”
丹青抬脚欲走,忽的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转身瞄上了那好几匣子点心。
“诶?你这人不讲究......”
“我双倍还你!”
丹青对原主家人的印象都有点模糊了,除了几个月前,拖人给家里送了两次银钱之外,基本可以说是未曾谋面。
她这次定做了三套刀具,手里所剩的余钱也不多,如果等会儿弟弟开口要,她就全都给了,再往后也别当她是亲人联系了。
林林总总加一块给了差不多有六十两,快赶上普通农户七八年的收入,提款机当到她这份上,什么生恩养恩,应该也都还得差不多了。
东侧门。
丹青终于见到了来人,瘦瘦高高,唯独脸上带了点婴儿肥,看着有些奶。
明明年纪较她小上三岁,个头却比她高半个手肘,看来家里人的基因好,他们姐弟两个都是鹤立鸡群。
“二姐,”宁哥儿大喜过望,然说出来的话十分不动听,“你胖了。”
丹青:“??”
她每天做饭,多吃两口怎么了?
这个弟弟年纪不大,家住海边啊,管得还挺宽!
她气得刚想叉腰,悠悠听见了后半句——“这样阿玛和额娘也不必以泪洗面,日夜担忧你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辛苦伺候主子。”
这孩子,说话大喘气呢。
不过这两句半,还是挺能说到人心坎上的,谁有辛苦付出,不盼着旁人的一句感动呢。
“家里一切都好。”
丹青微微笑,眼睛眯得弯弯,也不插话,静等下半句。
“你往后也不必托人再捎银钱回家了。”
“家里有你,我都放心。”她甚是欣慰,于是垫起脚尖想拍拍宁哥儿的脑袋,享受下当姐姐的快乐。
奈何她海拔不够,只好拍拍肩膀意思意思。
没多大力气,但是弟弟明显瑟缩了一下,神色瞧着也不大对。
丹青不解地问:“你被阿玛揍了?”
而后想到阿玛摔伤了腿,这时候未必能养好,于是改口:“还是额娘打的?”
宁哥儿一脸菜色地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没脸讲出实情。
最后在逼迫之下,不得已肯说出大姐夫宠妾灭妻,他上门理论不成反被殴打的实情。
“这狗杂碎,看我不手撕了他!”
丹青气得不行,她对原主大姐的印象几乎没什么,但是有狗男人欺辱她的亲人,这绝对不能忍!
“二姐你别激动,我都打不过,你一个弱女子......”宁哥儿再次垂头,深觉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万分羞愧难当。
“如今我已将大姐接回家中修养,你也莫要太担心。”
“瞧着我竟忘了,阿玛额娘知你不能回家过年,给你准备了许多年礼,有亲手做的腊肉和香肠,还有额娘给你绣的荷包。”
宁哥儿是个老实人,看丹青撸起袖子就想干架的模样,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赶紧把这次来的目的一一交代了。
话题转移得突兀,但的确用心良苦。
丹青把点心匣子送上,一来一往算是交换了年礼,只是她这东西准备得不走心,连自己腌的小菜都没能拿回去给家人尝尝。
但是也不差这一时,她宽慰自己,也宽慰宁哥儿:“你叫阿玛额娘等着,出了正月我就回家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