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突然想起来什么“我想起来了,那一年你闭门不出,废寝忘食地绣屏风,都不让我们踏足绣房半步,最后是将成品送给了圣女?”
秦柔向林氏点点头,又向秦老太太叩了个头“祖母莫怪,此事连爹爹,兄长和嫂嫂都不知。圣女性子清冷,不愿结识生人,阿柔因缘巧合之下,有幸能与圣女相识,便为她绣了个屏风。没想到她竟以圣物作为回礼,圣女送的这些东西虽然珍贵,但在孙女儿手中却是暴殄天物,如今被神医拿去,才能物尽其用。”
秦老太太没想到她这个孙女本事不小,只是本事越大,越容易招人妒忌。
眼下,倒不是处理两房纷争的好时候。
但秦老太太却真的被秦柔的举动触动“傻丫头,那东西稀有,留着或许大用处也不一定。”
“若祖母顽疾能好,便是它们最大的用处。孙女儿本来担心这东西送出去,石沉大海,又不见回应。若非逼到这个地步,阿柔尚不敢赌这一把,如今,神医肯来,也算不枉费心思。”
林氏叹道“祖母,不是孙媳偏帮阿柔,这些年,阿柔当真日夜记挂着您,知道您身有旧疾,又在回京路上从孙媳嘴里听说了这神医,孙媳不过随口一提,没想到,阿柔竟真去请来了,这孝心,当真做不得假。”
秦老太太轻叹了口气,感慨道“柔丫头的心意,我知道,依我看,没有比这更好的寿礼了。”
海氏来来回回才敢相信,秦柔这丫头本事大!竟真将她的安排游刃有余的化解了。
海氏勉强稳住身子,脸上却气得煞白,可怜废了好大一圈功夫,皆是枉费心机。
此时,秦柔又叩了个头“孙女不敢叫老太太为难,孙女儿本就有错,孙女儿认罚。”
话下之意,确实有人叫老太太为难,秦柔这般贴心,宁愿受罚都不忍老太太为难,那有意为难老太太的,必然就是咄咄逼人的二房了。
秦洺难得听了出来话头的意思,火气更是蹭地一下烧了上来,上前一步欲争论,海氏忙将她拉了回来,狠狠地冲她摇了摇头。
赶忙将秦柔扶起来“柔丫头这么大的本事都要受罚,我们便没法在秦府做人了,婶娘刚才也是情非得已,家训黑纸白字,柔丫头可不要恨了我这个做婶娘的才好。”
“你呀,一家人便该如此和和乐乐,不过,柔丫头虽没有娘亲,但有我这个祖母,我们秦府的大姑娘,可不能平白被人欺负了去。”
海氏脸色变了变。
那边,秦柔扶着膝头,颤巍巍站起来,似是跪久了,几欲跌倒,浣纱急忙扶了上去。
秦威见秦柔虚弱,登时气得怒发冲冠,他这心肝宝贝妹妹,在漠北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如今,舟车劳顿从漠北回来,为了莫须有的罪名,竟生生跪地腿都站不稳了。
秦威可是个急性子“二婶也太针对阿柔了,还不问分明,就要上刑了。”
秦威的眼神怒气腾腾刮过去,上阵杀敌之人的气势,自然非比寻常,海氏当即一怔,竟没反应过来如何应对。
老太太听了秦威的话,也没多说,转身安排人为秦柔等人收拾行装,便是任由秦威对海氏发这通脾气了。
老太太走后,海氏才反应过来,半信半疑地看向秦柔,才跪了这半刻钟,就这样虚弱了?
海氏从垂花门廊往二房里去,气得将手里的团扇摇得呼呼作响。
好啊,她原以为秦柔只是一个会撒娇的小白兔,没想到是个会唱戏的小狐狸,和她那早走的亲娘一模一样!
自己辛苦下的套就这般容易就让她逃脱了,竟还要在秦老太太面前装乖?!
“婶娘,等等我。”
海氏手里摇的扇子一滞,不大乐意地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