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几个骑马的公子,披着墨色大氅,风驰电掣,便从他们马车旁飞过去了。
不一会儿,阿方回来了“老太太,马车已被推出来了,可以走了。”
“辛苦你了!”
“那车陷进泥里,马儿又不听话,我半天都拉不出来,还是多亏韩公子家的小厮帮忙。”
“韩公子?你说的是韩向大人的公子韩惟?”
“正是他。”
“他人现在何处?”
“刚才那架马去了的便是……”
听了这话,秦洺赶忙探出头向那三人身影望去。
秦柔倒是稳坐如山,只轻轻地向外瞟了一眼。
秦洺见望不到人,又钻了回来“姐姐好生淡定,就不想见见我这未来姐夫吗?”
秦柔微笑道“早晚能见的,并不急在这一时。”
秦洺朝她做了个鬼脸。
“啊~不过这韩姐夫,明知道这是秦家的车马,明知道祖母坐在车里,明知道柔姐姐也坐在车里,怎么也不上前行个礼呢。”
秦老太太将眼半颌上“你这丫头,雨势不小,他既肯帮忙便不在乎这些虚礼。”
秦洺扁了扁嘴。
秦柔虽不为所动,心里多少也觉得这韩相公大概是狂妄无礼惯了。
始一回府,秦柔还未净完手,便听浣纱说,她找到了秦素府中的那个旧人,李秀才。
秦素出事后,秦素门生都被季华排挤,无论官职大小都被赶出京都,这秀才只好依附季华,平日里帮他处理些案子,靠着讨好他,勉强过生活。
秦柔记得,书中所写,这人一直没有忘记秦家的血海深仇,只是蛰伏在他身边,择机搜寻证据扳倒他,可已被季华忌讳,暗暗想着要除掉他。
秦柔需要他帮她做事,也是帮他脱离姜府那个苦海,于是还没坐下来的秦柔,又带着浣纱偷偷从宁街去寻他。
秦柔叩了叩门,那秀才过了一会儿才开开门,看到带着面纱的秦柔和浣纱,脸上有些提防,蹙着眉道“姑娘,可是找错了人?”
“是李秀才?”
“正是。”
“我家姑娘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有何话说?”李秀才手紧扶着门,依旧满脸戒备,没有让他们进来的意思。
浣纱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手炉递给他,那人接过来,看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谁人的东西,吓得忙将秦柔拉了进来。
秦柔让浣纱在外候着,自己一人走进去。
李秀才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我家姑娘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旁的你不必多问,你只需要知道,我也想为你家姑娘报仇。”
李秀才满脸震惊,忙去关好门窗,忌惮地看着秦柔“姑娘说笑了,这事我早已放下了,不然,也不会做他季华的门下客了。”
“素日里他不如你们,如今,你屈居他之下,当真是心悦诚服吗?何况,他不过是秦府的一个叛徒。”
李秀才的脸抖了一抖。
秦柔见他仍有顾忌,缓缓道“我与你家姑娘是旧友,否则她也不会将藏这手炉的地方告诉我。我家丫头冒着风险去秦府寻了一遭,才在一个暗格里找到它,与它一起的还有几封信件。”
秦柔将那几封信件递他,他迟疑着接过来,没想到,却越看越激动,一时忘我道“小姐竟然藏着这些东西,这东西就算扳不倒季华,也能让姜敖一脉大受打击。”
秦柔却摇了摇头“不会,至少目前圣上并不愿意动他,这些东西现在呈上去,也不过是束之高阁罢了。”
李秀才听了这话,心理觉得有理,深觉眼前的姑娘不可小觑,又上下打量打量秦柔“既如此,姑娘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
“你是秦府的旧人,我相信,你会愿意帮助我。”秦柔顿了顿添道“季华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你,也没让你接触过什么要紧公事,你在他身边卑躬屈膝,却拿不到什么实质证据。相反,季华他忌惮你的身份和才华,迟早要对你下手,你留在他身边并不安全。”
“那畜生将我们同门皆逐出京都,老师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连知道他往日是秦府门生的到都没有几个,我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想寻些他的把柄。,再图谋后事罢了。”李秀才,眼泪充满眼眶。“不过,如今,有了这些东西,我自然不会再去冒险。姑娘刚才说,要我帮忙,是帮什么忙?”
秦柔垂下眼睫,又掏出一封信“帮我把这个手炉还给他,还有这封信。”
李秀才将那封信打开,细看了看那字迹,忽而猛然抬头看向秦柔“你究竟是何人?”
秦柔笑道“我与你家姑娘可能多少有些亲缘,说我们像的也不止一个。不过,我并不是她,这封信,是我照着那些信件里,她的字迹仿的。”
“你将信交给季华之后,便离开京都吧,你一个人,已经做了很多,其余的事情,会有人帮你去做,也请你信我。”
李秀才眼下哪里还有别的选择,但不知为何,他从心里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可信,只在扳倒季华之事上帮到忙,他什么都愿意做。
二人商量完,秦柔站起身子,向门外去,李秀才看着秦柔背影,提了提声音“我会做到姑娘交代的,也希望姑娘,能让我看到那畜生得到应有惩罚。”
秦柔回头看他一眼“会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