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休息室里的凯琳娜之后，里德尔抬手截住了后面的男生的话。那个小个子的男生立刻不说话了，他抿了一下嘴唇，有些紧张地看着里德尔。
“……诺特小姐，这么晚还不回寝室休息，莫非准备好去夜游了吗？”
“我以为这两天是没有宵禁的？”
“啊，这样，看起来诺特小姐的消息并不是很灵通啊，”里德尔修长的手指摩梭着魔杖，“在莱斯特兰奇小姐遇害后，学校就禁止学生在圣诞假期的夜晚四处游荡了，被发现夜游的人会使所在学院扣分——作为斯莱特林的级长，我还是希望诺特小姐能够遵守一下规则，不然会使人非常为难。”
“乔治安娜今天早上离开时告诉我她是去找你的。”
乔治安娜并没有明确说过她去霍格莫德村做社么，这是凯琳娜的推测。她打算诈他一下。
“是吗？”里德尔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他十分自然地示意身后的男生先离开，然后在凯琳娜的对面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将一条腿搁在了另一条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很遗憾，我今天并没有见过莱斯特兰奇小姐——也许她误会了什么，我并不记得今天有一场这样的约会。”他语气有些揶揄，“诺特小姐，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最后一个和莱斯特兰奇小姐独处的人，不是你吗？”
“这里没有别的人，你用不着把这事往我头上栽，乔治安娜到底是谁害的，我们心知肚明。”
“诺特小姐对我的敌意还是一如既往啊。”
“随你怎么想。”凯琳娜皱了皱眉。
“你和他要打哑谜到什么时候啊，已经一点了大姐，你不睡觉我也没办法休息啊！你俩能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切入正题吗？”系统在凯琳娜的脑海里咆哮起来，“直接一点！上啊！怂什么！拿出你的气势来！”
“你其实不是凯琳娜·诺特吧。”
毫无防备地，里德尔盯着凯琳娜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好像只是开了一句玩笑——
但事实上，凯琳娜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审视的意味。他在试探。
说实在的，凯琳娜对身份暴露早有准备。毕竟在对原来的凯琳娜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伪装成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总有一天是会被发现的。
只是她没有预料到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更加没有想到在连亲近她的乔治安娜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却被里德尔发现了。
她原以为混过了乔治安娜这一关，最危险最容易暴露的时候就是她一无所知地回家面对家人的时候。
“哎呀呀，不但没有掌握主动权还被反将一军呢，”是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你这下要怎么办呢？”
也许系统是知道凯琳娜的过往的，但它没有告知她。凯琳娜也清楚，根据之前的对话可以推断，自己只是系统众多选项中的一个，如果没有出色的应变能力或是任务失败了，系统大概率只要再找出一个像她一样的人顶替上去就是了。
虽然之前和系统约定了，但其实那些约定对于它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约束力。
系统之前虽然说她通过了考验，但其实到目前为止，它时时刻刻都在对她进行考验。
至于怎么办——
“你在开玩笑吗？”凯琳娜回答到，“你的脑子是被巨怪的鼻涕糊住了吗？”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这问题有多大，但这种情况下，她要是承认了就是真的被巨怪的鼻涕糊住脑子了。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万一里德尔也是在诈她呢？
大概是从来没被人攻击过大脑层面，里德尔难得愣住了。不过很快他就缓过来了。
“诺特可从来不会这样骂人。”他的眼神逐渐冷了下去，“她的大脑并不足以支持她想出这样的嘲讽人的话来。”
凯琳娜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你不需要否认——我可以确定你不是诺特。”因为掌控住了谈话节奏，里德尔显得很愉悦，“你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小姐。从开学第一天开始，我就有些怀疑了——接下来的几个月你坐实了我的想法。”
“……”
“第一天你表现得好像并不认识我一般，我还以为是那次事件导致的后遗症，或是中了遗忘咒什么的——扯远了，你在舞会的反应也很出我的意料啊，小姐。”他突然靠近，凯琳娜下意识地往椅背上靠。里德尔将双手撑在她的两旁，以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一字一句道，“真正的诺特根本不会在乎斯拉格霍恩的面子，她根本不会因为斯拉格霍恩的一次又一次邀请而被迫参与俱乐部的活动，更不会在舞会上答应斯拉格霍恩，与我跳舞。”
看到凯琳娜有些凝滞的表情，他满意地退了回去。
“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吗？我们的院长大人也早就注意到你的不对劲了，他后续试探了好多次，可惜你都没有发现呢。”里德尔移开视线，用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恕我直言，小姐，你在舞会上对我进行挑衅，努力伪装的样子，真是既滑稽，又愚昧呢。”